如花孤寂地在會客室掀翻報紙。奇怪,這些五顏六色又一格格的,是「新聞紙」嗎?
好一陣永定回來了:「對不起,讓你等了。」又道:「傳媒記者在採訪現場出事也不是第一次,這回阿楚驗傷洗眼也沒大礙。她還興奮到要回來見你。我說別趕了,因為你也差不多要走了。」
如花有點「逐客令」的敏感,不語。
「哦如花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是捨不得女朋友兩頭騰。但香港警察怎麼變到通街打人和開槍?我剛聽過兩單了。」
「是的,香港人也想不到黑警橫行——政治因素解釋也不明白。」轉個話題:「你現在打算怎樣?」
「我要回老地方一看。或者就在那兒等幾天。」
袁永定開了手機展示地圖:「你去石塘嘴,千萬不要錯蕩到這裏,西環有中聯辦!」
又移動一下:「千萬別到東邊街,這中山紀念公園體育館現在是具國際爭議的實驗室,可能搞檢疫收集DNA數據送中……還有,時近8.31街上很多便衣,小心別被人查身份證,當你偷渡,還要強制檢疫隔離14日。」
「難怪人心惶惶。」如花道:「檢什麼疫呢?我都不怕死,而且要一隻鬼的DNA有什麼用?——人,才嚇到鼻哥窿冇肉。」
「鼻哥窿根本就冇肉。」永定笑:「而且我們嚇不倒。」
拿來一件物體:「在公眾場所必須戴口罩,不戴的話,抓到了罰2000到5000元。」
「吓?那麼貴?都可買到翡翠玉鈪和景泰藍胭脂盒了——像這個。」掛在胸前襟下。
她怎麼適應這個已變得荒謬又危險的都會名城?她目的不過是找回愛人吧。
「唉,我孭上身同你去了。」永定指着那報上貼紙廣告:「艱險我奮進,困乏我多情」
「咦?這是『背解紅羅』抑或『夜吊秋喜』唱詞?怎麼我記不起?……」
他沒好氣:「行啦——冇口罩記得不要現身,會畀人打㗎。」
(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