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步步為營隨他進入會客室：「先生，你因乜解究電我？嗶嗶聲，有機關——」
「哦，我這是測鬼Apps，因為鬼的磁場與人類不同，探測器分析電磁波強弱異變，還有聲波、頻譜、UV表、閃燈……都可以知道對面的是人是鬼。」
又把手機對準如花：「這是另一個App，有Ghost observer、Ghost sensor，還有指針在跳，你是鬼，無可疑！」
「但不需要我若隱若現和身世猜謎嗎？」
「現在是高科技時代了。」他一瞧屏幕，還有年歲展示呢：「原來你是民國廿一年的鬼！」
「你不怕鬼？」
他搖頭：「送中、武漢肺炎、國安法、DNA被採集、活摘器官、新疆集中營、秋後算帳、滅絕一代年輕人、警察鬧市開槍、指鹿為馬……這些不是比鬼更可怕嗎？」
「你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不過警察不是專門打壞人捉賊仔的嗎？」
他苦笑。香港淪落成這樣，怎向一個「百歲女鬼」解說呀？拿過桌上蘋果日報和廣告細則給她一看尺寸。
「呀，那麼細，怕他看不到。」
「有緣的再細也看到，沒緣份登到頭版也會錯過。」
「但我沒錢，只有這些姊妹燒給我的——」
「陰司紙算了，我幫你出吧。」遞過一張卡片。
「袁永定——袁大少多謝你！」
回想初與十二少邂逅的南音《客途秋恨》：「今日天隔一方難見面，是以孤舟沈寂晚景涼天。你睇斜陽照住嗰對雙飛燕，獨倚蓬窗思悄然……」
回想大抽鎖匙的南北行十二少在倚紅樓被「乾煎石斑」折騰大半天；回想他吊送至她二樓香巢的來路名貴銅床，和「如夢如幻月 若即若離花」的對聯花牌……
會客室有叩門聲，採訪部同事急着報告：「阿Wing，你女友中椒又被popo扑頭入咗醫院——」
袁永定馬上飛身出去。男人們和大時代都丟下如花了……（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