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漫畫《東京愛的故事》曾幾何時是香港人的愛情指南,柴門文以女性細膩的角度,提煉出男女感情世界的「理念型」:獨立自主,個性張揚的赤明莉香、傳統女性形象的關口里美、型男花花公子三上、單純戇男永尾完治,他們都是九十年代泡沫經濟下的男歡女愛「人辦」。
廿五年後,這些家喻戶曉的人辦,變成了甚麼模樣?柴門文在2017年開始在漫畫刊物連載《東京愛的故事:After 25 years》,中文單行本今年初面世,重拍日劇《東京愛的故事》也播放了。究竟25年之後,永尾完治會否再重新愛上赤名莉香呢?出軌釀成婚變,重譜一曲黃昏之戀?
柴門文在後記中說:「編輯部問我要不要畫畫看睽違25年的《東京愛的故事》續篇,我接受了這個委託,總之先重溫他的單行本,基本上我不會回頭看自己過去的作品,像這樣仔細重溫故事內容,其實已經隔了20幾年,覺得很新鮮。然後看完的瞬間,莉香跟完治就在我腦裏動着,笑着,交談着。完全不覺得已經過了25年這麼長的時間。然後在那個時代曾經是莉香的女子,也就是畫這作品時,被當做莉香範本的女性們,都出乎意料地成為好媽媽。於是我想到了把這個現象呈現出來的故事,利用動起來的莉香與完治所畫的這部續篇。」主角果然仍是令人心痛的莉香,令人兜巴星的完治。正如柴門文所言,「莉香們」成為了社會現象,多少女性將自己的理想形象投射在赤明莉香身上:敢愛敢恨、言出必行、毫不拖泥帶水但又愛情至上的揚眉女子,但當莉香們都成長,組織家庭為人父母後,都變成了好媽媽,仍然對人生充滿熱情。
柴門文表面是寫愛情故事,但這續篇其實寫的是時代變遷,完治回鄉下愛媛縣當中學訓導主任,里美在車站附近開了間二手衫古着店,莉香在千葉縣的農場種稻米,單身撫養兒子,他已經準備念研究院。唯一沒太大變化的是型男三上,但他正面臨婚變,原因是當醫生的太太尚子移情別戀,喜歡了一位有理想想當國際援助機構的同行。這些人物角色的設定,告訴大家這25年來,泡沫經濟下上班族享樂主義的男歡女愛,已經過去了,柴門文告訴我們,成長是甚麼意思,就是對自己人生的盼望,有了不同的想法,「20幾歲時所想像的,應該是截然不同吧。不過,即使經過了25年,人的內心一定還有沒有改變的部份才對。我希望把那個成為人類核心的事物確實畫出來。」
那沒有改變的部份,究竟是甚麼?莉香、完治、里美和三上這些角色,把過去曾有的「男女戀愛關係」,在經過人生歲月的流轉,會以其他形式:「友情」或「戰友」方式展現出來。
最後一幕,這些朋友在沙灘上嬉戲,三上同完治扭打起來,莉香獨白:「那是唯獨跟我共同走過人生的人才看得到的景色……」
劉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