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細聲嘅?」阿伯歎道:「我眼又矇耳又聾,唔死都冇用──不過冇諗過咁死法,明明響老人院過日辰,有得食就食有得瞓就瞓,仔女每個月探2次,都算係咁啦……」
「你點死呢?」
「我無端白事中武肺呀!」阿伯恨恨:「幾十年冇去旅行冇食野味冇周街行冇同外邊D人吹水,甚至冇朋友,我都中招拉柴呀!」
「算啦,生死有命。」
「煮到嚟就食啦。我見好多打工仔地盤友,全日冇堂食,要踎街、跪街,日曬雨淋,或者響廁所食飯,好慘!」
司機其實亦受害者,政府知衰,煞停禁令恢復早市午市堂食。也不知香港能撐多久,要死在這毒婦手中。
他把電台聲量校大一點。
林鄭地府懺悔音頻,在狹窄的的士車間迴蕩……
阿伯道:「我就話上路唧,個柒婆生勾勾噃。」
「你有冇食過狗肉?」以前D人劏狗,斬咗幾刀,佢『勾勾』聲慘叫,原來仲未死,所以『生勾勾』即係都快㗎嘞。」他笑道:「生勾勾都會畀人勾落去嘅。」
也許是一個夢;也許半醒半睡半人半鬼,半夜良心發現,飲泣至天亮。
這是當事人大半生的懺悔錄:最初為了往上爬,扮信天主教討好上司,扮好打得圖謀上位,到了掌權,大白象工程、官商鄉黑警勾結禍港、公帑北送、送中惡法、國安惡法、防疫抗疫因不肯封關又豁免29萬人(特別是船員)檢疫致社區大爆發……連眼前這阿伯也間接被殺!
「閻大大──」林鄭哽咽(這回似是真的),「我老公都話我係『歷史罪人』,我冇做過一件對香港嘅好事,執唔番良知搵唔到自尊……我知錯嘞!」
「閻大大」?是慣性歌頌主子的口吻吧?
「十殿閻王,邊位閻大大呀?」阿伯是新鬼但非省油的燈:「你個冥通電台係咪流㗎?」
(明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