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時,最高氣溫達34度,舟車勞頓一個多小時,到偏遠郊區再走上大半個小時,瘦削的九十後男生汗如雨下,為的就只是盪個鞦韆、拍張照。「聽說香港越來越少鞦韆,我覺得可能只是我們沒有留意,於是便開始尋找第一個鞦韆。」26歲的他稱自己為鞦韆先生,五年來走遍香港每個角落去尋找這個兒時的玩意,至今記錄了超過150個,並製成鞦韆地圖。
訪問當天,鞦韆先生帶記者一同去尋找新鞦韆,是位於南大嶼郊野公園籮箕灣營地的一個自製鞦韆。大概是露營人士臨時搭建,幾條粗幼不一的麻繩綁在一起湊作兩條長繩,座椅則是信手拈來的粗樹枝。鞦韆先生從遠處看到已經雙眼發光,更笑言:「好像海盜看見寶藏,如獲至寶一般,簡直想馬上衝過去抱緊它。」
到達、打卡拍照、上傳至專頁,尋找鞦韆看似輕鬆,卻原來是個苦差。天氣熱、戶外多蚊蟲不用多說,原來資料搜集也不容易。他大多用圖片搜尋「蛛絲馬迹」,例如相冊中其他照片拍到公園名牌,又或認出背景那條街道,以推斷其實際位置,之後再用實景地圖確認地點後才正式出發。
其他娛樂比不上
鞦韆先生自言不是甚麼專家,亦沒有對鞦韆深入研究,只是單純地熱愛盪來盪去時那種自由的感覺,希望透過記錄其位置,鼓勵大家閒時到附近的鞦韆玩玩。他認為,現代人花不少時間埋首專注在那五吋多的屏幕,卻不如以前科技未發達時開心,「(盪鞦韆)那種開心的感覺,是其他娛樂比較不了的。」
現在的鞦韆有鞦韆先生記錄,而上一代則有五十後的他。攝影師梁廣福自八十年代開始拍攝舊式遊樂場,他憶起兒時在遊樂場,鞦韆總是最受歡迎,「排隊的人多得像一隊兵,通常有十多二十個小朋友在等」,而硬板座椅則讓小朋友發揮創意,玩各種花式,「有時兩個人一起站上去,盪到很高再一躍而下。」
「以前的(鞦韆)像一件藝術品,觀賞性很高,拍照是很美的。」梁廣福看着動物造型鞦韆的舊照感嘆道。這種金屬製的主題式鞦韆大多出產自七、八十年代的美國,笨重的外形看似並不刺激,但智樂兒童遊樂協會遊樂環境顧問袁漢昌卻指,當年美國有不少兒童被金屬製鞦韆座椅撞傷的意外,最後因安全問題被淘汰。
八十年代末,遊樂場開始陸續鋪上安全地墊,鞦韆款式亦變得越矮越安全,千篇一律的組合式遊樂設施被人詬病是「罐頭」。袁漢昌則認為,安全和好玩並沒有衝突,「但設計師本身對遊戲的理解不太足夠,較多考慮顏色、造型設計,他未必知道何謂好玩。」袁漢昌續說:「以前的小朋友自己上街玩,探索時間較多,亦沒有人阻止他們怎麼玩鞦韆;(現在)小朋友多有家長陪同,小朋友少了機會慢慢發掘,去感受當中的好玩之處。」
圓籃型鞦韆 屯門公園
躺在如吊床般的鞦韆上,望着藍天發呆,享受悠閒的片刻感覺不錯,前提是沒有小朋友在旁發出眼神攻勢。要是有同行友人願意「送你一程」,吊床也可變成「海盜船」,可不要少看它的離心力,就連鞦韆先生也怕呢。
同款鞦韆:大白灣沙灘
最高鞦韆 沙田顯徑邨
全港最高的鞦韆座落在八十年代落成的顯徑邨。還未走到邨內,就已經看到這個差不多兩層樓高的鞦韆,量一量,足足有3.34米高。雖然款式是常見的軟膠型,但座椅相對較輕和薄身,加上鞦韆架的高度,輕輕用力已經飛得很高。
車胎型鞦韆 南昌公園
溫馨提示,不要一股腦坐到中間去,掉到洞中要出來,可不是一件易事。三條鐵鏈的設計,讓人在前後盪鞦韆時,鐵鏈不是挨在肩上、壓在背上,就是打在頭上。多番嘗試後,記者發現三人背對背坐在車胎上,像氹氹轉般打轉,比起傳統玩法刺激得多。
同款鞦韆:海怡半島、觀塘翠屏北商場
厚板型鞦韆 屯門田景邨
這個鞦韆架不是常見的H型,而是拱型設計。因座椅離地不夠一呎,1.9米高的鞦韆先生坐着盪,雙腳有點彆扭。「貼地」的高度加上硬板座椅,他認為這個設計更適合站着盪,然而兩條鐵鏈之間位置太窄,握着鐵鏈的雙臂要屈曲並貼着身體,大概這只適合兒童玩吧。
同款鞦韆:屯門良景邨、葵青長安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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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蔡惠嫻
攝影:簡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