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笑喪,而且仙遊的一位據說生前極富幽默感,把新聞當作花邊來讀也很應該吧。耗資幾多打造世紀超豪完美喪禮,環保份子無謂戥後人發出牙痛之聲,反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身家你又冇份分,就當看了一場好戲豈不快哉。《賓虛》咁嘅排場,《亂世佳人》咁嘅卡士,綜藝七彩弧形大銀幕,還要七十米釐菲林攝製,恐怕和那兩部曠世經典古裝片一樣永遠不再了,封建色彩濃郁的生榮死哀,在新秩序已經揭開的一刻正好為舊時代劃上句號。靈堂的花海除了徹底改寫美國反戰民歌《鮮花都到哪裏去了》的答案,也替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提供活潑演繹,牆上的蚊子血和床前明月光和平共處,衣服上幾粒飯黏子與心口上的硃砂痣互相輝映,有始有終有條有理,振保第二天就算不起床,也是個萬古留芳的好人。插科打諢的一筆也真精彩:殯儀館外來了個穿得喜氣洋洋的婦人,說是逝者家族譜上忘了記載的親生骨肉,最絕的是陪伴她拜祭亡父的老公,自稱撐警倫之弟,留言版簡簡單單「何超肥」三個字,令我笑足五分鐘。笑完笑罷不免責備自己歧視肥婆政治不正確,建議改成中立的「何超班」。
鑽石陣容的扶靈嘉賓,難得不計較排名先後,在福壽全歸隊伍中與有榮焉,真心希望他們沾到幾分彩頭。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精英,睹物思人肯定對人生有深刻領悟:富貴浮雲,幾有錢幾叻都會蒙主榮召,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有數,咪恃住洗過禮上帝就有義務同你響天堂留位,壽終正寢唔係奉旨周街派發㗎吓,因住收尾幾年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