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讓中圖駁通國安公署? 港語學發言人、沙田區議員 - 李志宏

何不讓中圖駁通國安公署? 
港語學發言人、沙田區議員 - 李志宏

查禁書籍,向來都是中國封建王朝的拿手好戲。由秦始皇從李斯議查禁詩書百家,到宋高宗按秦檜議查禁野史,再到明歷代禁《金瓶梅》、《剪燈新話》、《皇明通記》、《水滸傳》等,清歷代禁《明史》、《南山集》、《大學注》、《字貫》等,中國封建君皇就是有一鋪禁書癮。箇中理由不盡相同,但事實上平民也不用理解,只需知道皇帝今天下了旨,要不交出閣中藏書,要不交出項上頭顱──二選一,簡單得很。

中國人五千年醬缸文化一脈相承,來到現代也絕不例外。台海兩岸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中華民國都宣稱自己是中國政權的正統繼承者,如不依樣畫葫蘆搞點禁書的把戲,似乎也就有點對不住列祖列宗。於是比賽開始了:中共十年文化大革命,新的「反動」書籍固然不能出版,舊的「封建」文獻也絕對要銷毀;批評共產黨的當然要禁,但歌頌共產黨的也都要禁。「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雖然只是一句詩,但也是反黨,禁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雖然歌頌共產革命,但也是反黨,禁了;《保衞延安》,雖然直接就是在歌頌中國共產黨,但依然是反黨,也依然是禁了。文化大革命一心要破「四舊」(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但在禁書這門中國傳統絕活上,中國共產黨卻不單穩穩繼承,一點都沒有要破掉的意思,甚至是青出於藍,遙勝於藍。

國民黨眼見共產黨搞書禁搞得有聲有色,自然亦不甘寂寞。國民黨敗走台灣後,頒下《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開展白色恐怖年代,其間禁書無數。禁書中最具代表性的可謂《台灣人四百年史》,是台獨理論家史明先生(本名施朝暉)的巨作,據台灣人自稱為「當年在台灣是誰有誰槍斃的禁書」;馬克思的《資本論》、泰戈爾的《漂鳥集》、魯迅的《阿Q正傳》、金庸的《天龍八部》,這四本今天看來風馬牛不相及的書,在當年同樣被禁。讀有罪,寫的更有罪:大學教授陳文成在台大內「滿身傷痕地自殺」、華裔美籍作家劉宜良遠在美國加州也被台灣黑幫暗殺了,推論都認為是跟前者贊助的《美麗島》和後者撰寫的《蔣經國傳》有關。近年台灣出了電影《返校》,重談白色恐怖下知識分子冒着生命危險背着政府讀書的歷史,再次勾起了台灣人心中「害怕想起來」的悲痛傷痕,大家如有興趣了解,十分推薦大家看一看。

書禁以維穩之名大辦特辦

這場國共書禁比賽的最終結果,大家也都知道。國民黨1987年宣佈解嚴,1991年廢除《懲治叛亂條例》,正式終結白色恐怖年代;共產黨1979年宣佈改革開放,短短十年後便六四屠城,自此斷絕了中國和平民主演變的可能性,思想箝制變本加厲,書禁改以「維穩」之名大辦特辦,少了文革年代的風風火火,卻多了老大哥式的無處不在。科技進化了,查禁書也容易多了,網上的,有網絡審查;網下的,有天網監控,再加上無孔不入的鷹犬爪牙,真可謂讀寫禁書,雖遠必誅。

近日中共單方面頒下港版國安法,康文署旋即以違反國安法為由,抽走陳淑莊、黃之鋒及陳雲九部共400本著作。另外,多間出版社和書商受政治壓力,被要求不出版和不出售「政治敏感」的書籍,也早就是行內公開的秘密。雖則香港人今日怒髮衝冠,援引《公共圖書館宣言》,堅持圖書館「藏書與服務均不應受任何形式的思想、政治或宗教審查、也不應受商業的壓力」,然而五濁惡世,暴秦之下,又豈能有道理可言。

事實上,中共此番禁書,我看做得還不夠絕。習近平要做千古一帝,就得做千古偉業。禁了的書,不應只「抽走」,而應在鬧市廣場內公開焚燒,以儆效尤,效秦始皇焚書坑儒、希特拉納粹焚書事。最好,是以後中央圖書館(中圖)直接歸國安管轄,正門駁通維景酒店國安公署。以後在中央圖書館出入,必須先經過國安公署,宣誓效忠共產黨,無意借閱任何反動書籍。如此,必定可保萬民順服歸心,習帝永垂不朽,功績千古留名。

李志宏
港語學發言人、沙田區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