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畫蘭竹石 - 李碧華

一生只畫蘭竹石 - 李碧華

「我為東道主,不作奴才文章」出自清康熙至乾隆年間,「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1693~1766)。他一生傳奇,詩、書、畫三絕,為官則吏治清明。

他要求自己「第一要明理,作個好人」,雖「難得糊塗,吃虧是福」,但仍堅持一生只畫蘭、竹、石,自稱「四時不謝之蘭,百節長青之竹,萬古不敗之石,千秋不變之人」。蘭竹石三友,就是芳馨、正直、堅毅、風骨的象徵。

他曾刻一方圖章,文曰「鄭為東道主」,明確提出「凡作文者,當作主子文章,不可作奴才文章」,成為金句。

「東道主」指負責接待的主人,請客共歡,客人由西來,稱主人為東道主。我們把埋單請客簡稱「作東」,大家都喜歡作東,作客多了還真不好意思。

創作而言,獨立思考當然也是「我作主」而非「你作主」。但市面上充斥奴才,甘當打手槍手。「奴才」指侍奉主子之奴僕、侍從、包衣,滿語「阿哈」,在清朝當奴才也講資格,面對皇帝的太監、滿蒙漢軍八旗等擁有旗籍之大臣,才自稱「奴才」,漢人臣下地位較低只能自稱「臣」,所以「奴才文章」還表示有主之奴有身份呢。今日才有鄙薄貶義:依附權勢,迎合上意、跪伏媚主,這些文章、網誌、發言、視頻……都是歷史恥辱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