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想像這是同一個銅鑼灣街頭,同一個616日子。1年過去了,港島區沒有了200萬+1,只剩滿街的警車和防暴警察。
市民不能自由在街頭,只可困在商場中。這就是林鄭口中的,香港人的集會遊行自由得到充份保障。
有外媒跟隨我的拍攝工作,他是一位瑞士記者,到過中國無數次,特別是新疆。他說在大陸採訪,他最關注是如何保障受訪者的私隱,如何做訪問而不影響對方的安全。這是他在大陸的經驗。他這次在香港,見證我和市民做訪問時,鏡頭要不便拍攝手臂,要不便拍攝褲管,所有市民都只剩下部份軀體,而沒有完整面孔。香港一下子和新疆沒有兩樣。
這一年我們連接受傳媒公開採訪的權利都失去了。
這一年的616,政府是成功的,因為200萬+1的畫面消失了。在鴕鳥政策的角度,政府成功了。但實際上呢?香港人的數量一點沒有減少,你試試把街頭的防暴撤走,那兒戲的限聚令也取消,你看看街頭會出現何等壯觀的人潮?暴力威脅下的安寧,才是令政權最不得安寧。
上街的市民減少了,但呼喊的口號激烈了。五大訴求仍然響亮,更多人高喊「建國」、「獨立」、「民族自強」、「獨立唯一出路」。這已經不是單單一句「獨立」口號,而是頗為完整論述的「獨立宣言」。我問過市民,他們不一定贊成「獨立」,但不會反感,甚至能體諒,這是政權逼出來的產物。
一年過去了,警權鎮壓了示威,卻無法鎮壓反抗之心,反而催生更大的離異。誰還喊「獨立調查」?索性就喊「解散警隊」,就像美國。
IFC採訪期間,人群突然一眾騷動,全部往窗邊擠擁。以為有重大衝突,卻原來有人大叫「有彩虹」!IFC的窗邊,彩虹拱橋完美呈現,市民像觀賞天文奇景,爭相拍照。你能體會這種心情吧,壓抑了一整年,香港人就是盼望有雨後陽光、風雨過後見彩虹。香港人真的很簡單,是暴政把我們想得太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