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直播員即錄聆訊

文字直播員即錄聆訊

反送中案件催生一群自發聲援被告的法庭常客,他們漸漸建立一套報料和發佈資訊系統,透過文字直播,讓守候庭外甚或無法到庭的支持者恍如同步聽審。有直播員自覺在記錄歷史。
Telegram文字直播群組只以短訊形式提供重點,並會不停更新,長時間審訊則以點列問答形式記錄證人作供。據了解群組相當具組織性,由幾名核心管理員統籌及「收料」,約20名骨幹核心報料員及約30名法庭常客每日報料;被戲稱「見習」的新手,因未知報料可否信賴,管理員或參考一般新聞報道,用以覆檢和校對。

剛畢業的阿直(化名)去年9月開始到各區旁聽抗爭案,冀記錄歷史。

旁聽人士眾籌25萬助保釋

剛大學畢業的阿直(化名)去年9月起到各區法院旁聽抗爭案,最初只做「旁聽師」,協助築傘陣掩護離庭被告,一個月後開始身兼「直播員」。他認為直播消息與新聞不同,較着眼「手足」利益,會詳細記下辯方投訴,包括警暴或控方程序不公等,亦傾向重視新提堂案件。當家屬要求低調時,直播員或選擇不報料。除中學生、師奶、在職人士,也有正修讀法律的大學生參與。

由於抗爭案備受關注,旁聽師某程度上要與市民和被告家屬鬥快霸位聽審;若遲到,庭外亦不設電視直播,只能趁散庭時向律師、記者或其他公眾問聆訊重點,自言化身「黐漢」去「黐記者料」。他記得首度報料是聽外籍裁判官英語聆訊,「唔知做緊乜」。日子有功便慢慢學懂,亦會自行研究法例。

接觸聆訊前,他自稱是那種罵「法治已死」的人,但現時「聽得多發現其實冇咁多所謂紅官、黃官」,而是法例本身有問題。他說:「好多人都唔明,明明有問題嘅係法律,咁個官攞住把爛尺,唔可以鬧佢㗎嘛,佢份工就係要幫你度尺。如果把尺本身有問題,甚至乎已經斷咗一半,你冇得話佢(法官)唔啱。當然,有良心嘅人會望到把尺亂晒龍、扭曲晒。」

旁聽師由排隊輪籌、以公眾身份見證聆訊過程、報道庭外花絮至守候囚車離開,代價是要付出很多時間。響應「罷鐵」的阿直,旁聽加直播往往耗費約10小時,最長試過「連踩」15小時。

曾有一宗複雜保釋申請,由下午2時半開庭,至傍晚5時半才有結果,家屬起初「打定輸數」沒預備保釋金,怎料被告獲准以25萬元保釋。於是有人發起一眾旁聽人士分頭找自動櫃員機提款,有「冷氣軍師」即時製作法院附近櫃員機地圖,結果眾人成功在法院會計部關門前,成功帶回25萬元,令被告不用無辜還柙多一天。民間眾籌基金翌日亦陸續安排向義士還款。

阿直坦言,除非是大案,否則一般傳媒報道法庭案件篇幅有限,一眾旁聽師及直播員除了關心「小案」,亦較留意聆訊中的古怪趣事望作補足。有人說新聞是歷史初稿,阿直稱旁聽師仔細記錄辯方投訴和法官評論,也是希望為後世提供審判過程的一手證據,他的卑微要求是記錄歷史時不受干擾:「最好當我透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