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修例律師團隊作為抗爭者的背後支柱,其徬徨與無助不為外人道。去年中入行的年輕女大狀Riley(化名),通宵達旦工作已成生活一部份,經常三更半夜趕去警署處理示威案。不止一次有受驚的女抗爭者在警署失禁,就連她也曾被警員恐嚇「因住妨礙司法公正」。明明滿腔憤恨,但Riley堅持至今,「我冇辦法睇住佢哋(抗爭者)死」。說到此時,Riley又再激動落淚。
警搜屋:當個律師透明
Riley在香港土生土長,入行至今已處理逾50宗示威案。傘運時她正修讀法律,曾在金鐘「瞓街」,後來以傘運為論文主題,導師便是「佔中三子」之一的戴耀廷。
入行後,Riley幾乎只處理示威抗爭案件,每次前往警署見被捕人士時,經常被警方刁難,「我做嘅legal visit,全部都係等幾個鐘先有得見,啲警察全部都好唔配合,我唔知正常係咪咁。」她又想起有次去警署協助一名被捕少女,對方要求同行男律師避席,「原來佢太驚,瀨濕咗條褲,嗰下我個心好悒」。類似情況至少發生過三次,都是未成年少女。說到這裏她不禁再度灑淚,「所有發生緊嘅事都好沉重」。幸好她有「超級深黃」的媽媽作最強後盾,每當灰心無力時,便向媽媽傾訴,然後「繼續捱落去」。
有些年幼被捕者會當她是姊姊,找她訴心事,她形容這種關係是「意外收穫」。有被捕者考慮向家人剖白政見前,會問她意見。她亦曾幫一位應考文憑試的小妹妹成功爭取守行為,散庭後送了一份小禮物給對方,叮囑她要好好讀書,「我話『如果你覺得呢個社會唔公義,想做啲嘢,一定要畀心機讀書』」。
用足200%心機打官司
令Riley憤恨的是,即使明知政府「唔跟個遊戲玩」,警權無限大,卻無計可施,被捕人投訴被警員毆打、雷射筆照眼、粗口侮辱已是慣常事。曾有抗爭者被警方上門搜屋,她拍門求見不果,現場指揮官更向下屬明言:「當佢透明得㗎喇,唔使理個律師!」她直言當時很憤怒,「你知佢唔跟程序,佢都知自己唔跟程序,但佢知你奈佢唔何,所以繼續唔跟程序,成件事好荒謬。」
無稽濫捕亦層出不窮。她曾為一名一身街坊裝和穿拖鞋的師奶處理警署保釋,師奶問她:「啲菜都唔知兩日後食唔食得,係唔係要48小時之後先出得返去呀?咁我袋菜點?」原來師奶落街買餸時,警方在她家門口拉起封鎖線,「佢嬲嬲地講咗句粗口,就俾人拉咗」。
正值多事之秋入行,Riley的最大得着是「渺小嘅我可以喺大齒輪上有所發揮」。她自言處理示威案件會用200%心機,甘願不收分文,因為她深深明白,抗爭者不是為了自身利益,「我冇佢哋咁偉大,所以更加要喺自己崗位捍衞佢哋嘅應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