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肺全球化,劍橋大學率先宣佈,下一學年全年網絡授課。全國大學即宣佈同樣政策。
全年網絡上課,沒有了大學校園生活。大學生在校園上課,可以是很浪漫的事情。心儀某男生,聽講座時,找一個近他的位子,散席時故意讓他看見,青草地上好似偶遇的樣子,開始搭訕對話,問哪一本書在圖書館借得到。對方說,我替你借好嗎?於是開始在大學餐廳第一次約會。許多人一生美好的回憶,在大學的一所Lecture Room開始。
因為來自中國的一種病毒,致使西方文明國家繼續關閉校園一年。在網絡聽課,中國人最先會想到交了的學費如何能保值,是否應該要校方打個九折。正常人如我,聽到此一消息,先往感性處想,覺得在這種世道,今年和明年的大學生好慘。
因為這正是網絡世代,小孩都是一個與人隔絕低頭看手提電話長大的。進入大學,本可有正常人的談話與交往,陷入在手提電話裏的魂魄喚回來,恢復人類的眼神交流、面部表情溝通,但延長網絡授課一年,又把這一代人推回網絡螢光幕裏去。
多一年這種瘟疫中的授課,最終會多幾個年輕人聲稱抑鬱?多一代人性格孤獨或社交障礙,以後連開口說一句完整句子的能力退化?或又會多幾個幾十年後驗出視網膜受損或提早青光眼?這一切都不管了,當務之急為遏止武肺死亡人數。
如此就必須換一個達爾文主義的理性角度了。
譬如,中國廣西一名十二歲兒童,因日夜低頭沉迷玩手機網絡遊戲,父親勸說一句:「不要這樣啊,不然長大了會變成廢物的。」小孩認為「廢物」二字,帶有歧視性,覺得深受冒犯,感情受傷害,尊嚴慘遭踐踏,或也即刻勾起從小受到父親語言欺凌的屈辱回憶,二話不說,跑到三十二樓跳下死亡。
父母當然撫屍大哭。但是由達爾文主義來看,此童自小極端自我中心,長大必激進地自私,變成一名在全世界陷於孤獨、無法與人建立正常社交關係的不受歡迎人物。他會認為錯的是全世界,他自己永遠正確。這種人長大了,全世界人見人厭惡,十二歲不自殺,三十六歲也會,而且在成長的過程會為這個世界其他人帶來許多負能量。
他降生到這個世界來,唯一做對了的一件事就是提早自我淘汰,不但為人類省下一點糧食資源,生他出來的父母,卸去包袱,少了孽報。
Think positive。全球人口七十七億,劣質或愚庸者不幸佔大多數。亞馬遜森林就那麼大,可供種植的耕地面積就那麼小。用達爾文主義看,你會很高興:因為那半隻空杯,從此在視覺裏消失,到處都有半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