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
我不是籃球迷。甚至抗拒打籃球。怕太高。中學時代，高人一等構成很大困擾，尤其害怕影響認識對校女生的成功率。不錯，我是偏好長腿高妹，但總不能排除其他嬌小玲瓏的可能性。要去到很後期，才明白一個簡單道理：一個女孩子，無論六呎，還是呎六，原來也會暗戀打籃球的運動健將。只怪我太遲才看得懂《男兒當入樽》。
看仙道彬的籃球文章看得多，以為自己還有看NBA。事實上，無論是Stephen Curry大戰LeBron James，還是Kobe Bryant復興洛杉磯湖人，抑或斷斷續續原來贏過五次總冠軍的聖安東尼奧馬刺，我是連完完整整一場賽事也沒有看過。關於NBA，我的時光一直停留在公牛王朝。紀錄片《The Last Dance》在事隔二十年後出土，就似將我一腳踢入蟲洞，硬生生回到還是大學生的青葱歲月。
Pippen做二哥 總經理做邪魔
那時候的小學雞中學雞大學雞，全部迷公牛，迷Michael Jordan，很少人，接近沒有，願意支持鳳凰城太陽的Charles Barkley，或者西雅圖超音速的Gary Payton，更不用說猶他爵士的Karl Malone與John Stockton。侯斯頓火箭的Olajuwon？大概一生一世也會被嘲笑只能趁MJ不在才偷到兩隻冠軍指環。MJ的光芒，是勁到可以令身邊所有球星也黯然無光；硬要比較的話，只能說要把美斯加C朗合體才有類似效果。我是勝利球迷，當然跟風，怎會懂得欣賞印第安納溜馬的Reggie Miller？
看完《The Last Dance》頭兩集，只能說一句時勢造英雄。沒有Scottie Pippen默默協助，公牛真能夠成就六冠霸業？為何Scottie Pippen肯默默？以前，覺得違背人性，強如Scottie Pippen，怎可能忍受到長時間屈就做二哥？應該似Shaquille O'Neal始終會跟Kobe Bryant反目成仇才是常理。性格決定命運：大家談論Scottie Pippen很蠢很短視，出道時以相對低薪簽下一紙長約，給公牛搵笨；看過紀錄片，才明白其實是非常理性之下的選擇。為了保證照顧到家人，Scottie Pippen不敢冒險，情願安安份份穩穩陣陣，做阿二就做阿二，至少，一旦不幸受重傷，也肯定年年有人工收。老闆講明：「喂，唔好咁戇居啦，簽短幾年，將來紅咗至有機會嗌加人工。」如果，Scottie Pippen是富二代，做嘢唔使你教；有個中風老竇，有個癱瘓阿哥，做人不夠自私的話，其實人生沒有太多選擇。
《The Last Dance》富戲劇性，因為有奸角。當時的公牛總經理Jerry Krause講道理不講人情，沒有論功行賞為Scottie Pippen加人工，甚至講明要賣走一班年紀開始老邁的功臣，為重組球會作預備。如果，Jerry Krause的外表似《魔球》（Moneyball）Brad Pitt有型有款，如此行為大概會被讚賞為富前瞻性，充滿智慧，有料到。不幸，Jerry Krause又肥又矮，只好被邪魔化。日日要笑容滿面地忍受球星們嘲諷，算了；還要被形容為妒忌功勞落在球員與領隊身上，搞到心理不平衡，才一心拆散王朝，也真夠可憐。是可憐，樣子生得猥瑣，大眾就覺得不應該爭名逐利；生得似MJ英俊，爭名逐利，就是鬥心無限永不言敗。做人真要知道自己位置。
壞得聰明 大細路Rodman
像Dennis Rodman。公牛當過兩次三冠王。我偏心後一次。因為有Dennis Rodman。九十年代中，《男兒當入樽》去到最高潮，我愛櫻木花道，很自然地，也愛上桀驁不馴的籃板王。《The Last Dance》得十集，第三集第四集居然把焦點放在這一位壞孩子身上，你可以看到Dennis Rodman的可愛。當Scottie Pippen長大成人，借傷患作為跟資方談判條件而缺陣，MJ將頂住球隊的重責放在看似任性妄為的Dennis Rodman身上。像赤木剛憲寄望櫻木花道。難得Dennis Rodman挺身而出，洗心革面傾盡全力，滿足MJ要求。到二哥回歸，再得不到大哥寄託，居然會失落，失落到要臨時臨急放個假去賭城排解情緒，也真似天真小孩的心態。Dennis Rodman是小孩，但小孩不笨，很清楚自己的強項在搶籃板在煩擾敵人在防守，很認真地苦苦研究所有做好dirty job的方法，從來沒有意圖贏取得分掌聲，甘心做好一塊注定不起眼但又不能或缺的拼圖。想做主角？球場外，他有誇張髮色他扮女人他搞Madonna，他好像不似運動員。Dennis Rodman很壞？或者，但他至少壞得來聰明。壞得來聰明，有難度呀，你看看有些人偷食蛋糕被揭發，不是被人影到除低條褲露出性器官，已經擺出一個鬼唔知身有屎的心虛神態，就知道Dennis Rodman那種光明正大壞，需要幾高道行。不要忘記，Dennis Rodman請假喪玩，玩到失蹤，玩到要MJ親身入房做鬧鐘，跟MJ跟Scottie Pippen像上帝與魔鬼的分別，但三人始終維持良好關係。不像某位蠢壞人，自己喜歡多人運動，你情我願，運動完，局外人可以食花生可以妒忌可以扮作很道德指指點點，本來傷害有限。留低毀滅性罪證已經很笨，還要留給報復心甚重的身邊人？「相愛」九年，馴服不到對方，又改變不到自己的劣根性，也應該聰明一點做好防範措施吧。
撰文：方俊傑
觀塘長大，壹仔打滾，偏愛西片、西劇、中日韓美女。利物浦悲慘球迷，非西人一個。facebook : 方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