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持社交距離抗疫,對全港逾20萬名住劏房人士來說並不容易,間隔單薄及共用廚廁,已是病毒傳播的隱憂。劏房戶阿基連月來已因疫情寢食不安,「如果隔籬左右有呢啲(武肺)症狀,病毒好易就過到嚟。」他與六戶鄰居擠進400呎地方居住,每戶之間只隔一層木板,窗戶由兩層鐵絲網組成,更讓他擔心的是,鄰居外出時不戴口罩,屋內環境污糟邋遢。他惟有以布掩蓋口鼻睡覺,不敢在屋內逗留過久,擔心染疫死去也無人知曉。
「𠵱家會買外賣去公園食,唔會返屋企食。」屋內人多且通風差,阿基已不再在家煮食。入夜後,疫情陰霾仍持續,每當他聽到鄰居咳嗽聲或打噴嚏聲,都怕得難以入睡,後來想到以乾布掩蓋口鼻,「我驚啲菌喺上面四周圍走,避唔到,咁樣安心啲。」如廁前他會先噴灑消毒酒精,每次回房又大噴消毒噴霧,「我好驚自己會惹到,唔好彩死咗喺度都冇人知。」
沒錢買物資 凸顯抗疫奢侈
阿基靠每月5,000元綜援金維持生計,生活捉襟見肘,也沒多餘錢買防疫物資,僅餘各2個布口罩和外科口罩及消毒噴霧等,全由社福機構捐贈,「一個口罩會用兩、三日」。每日最期盼是收到機構送贈防疫物資。
與13歲兒子同住劏房的單親母親阿希,則無暇關注防疫物資是否足夠。她因疫情被迫放無薪假,月入僅剩約8,000元,扣除租金約5,000元,近月要向銀行借貸度日,「我肯定先保障自己同個仔,就算我唔食佢都要食。」每日都煩惱收入,「諗下個月去邊度調動錢,我頭痛咗成個月。」一邊擔心生活,一邊又怕染疫。她早前得悉附近基隆街有劏房戶確診送院,擔心所住劏房的通風差,惟無能力避疫,「就算鄰居確診,我都冇辦法,唔係去邊度住呀?」抗疫生活在貧窮面前,顯得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