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冠傑開網上演唱會,意外激起世代之爭,實屬不幸。我不是聽許冠傑長大的一代,但有很多年紀稍長的朋友,對許冠傑很有感情,因為他的歌代表他們的青春,已融入生命的血脈。青春既不是黃,也不是藍,是綠色的。事事硬要從政治角度切入,只會挑起無謂紛爭,走進「手中只有錘,萬物都是釘」的死胡同。
比如有黃絲說,許冠傑沒譴責警暴,沉默也是幫兇。有趣的是,我從沒見藍絲說:「Sam Hui?佢冇好似譚詠麟咁出嚟撐警,我覺得唔夠藍,分分鐘係黃屍囉,唔睇!」相形之下,有些黃絲似乎是「我要打十個」的葉問,永遠嫌敵人不夠多。介紹返一句成語,叫「為淵驅魚」,明白這成語很重要,希望他們想一想。
春秋的季札觀賞各國歌舞,可了解當地民風;我們聽不同年代的流行歌,也可體會「時代精神」。都說許冠傑的歌很反映當時社會,但我一向覺得,不是許冠傑唱那個時代,而是時代透過許冠傑發聲。那時代,即風水所謂六運。去年我在〈誰是未來廿年的勝利者?〉已說,六運(1964年至1983年)配乾卦,「乾為父」,當旺者都是年長成熟的男人,能走紅的男星即使年紀不大,樣子都有點老,如許冠傑。他出《鬼馬雙星》專輯唱片時,廿六歲,但今天你看看他封面的樣子,還以為有四十歲。
成長活躍於六運的人,受乾卦和武曲星影響,多數自強不息,喜歡一本正經談大道理,「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非常「父權」(哈哈)。許冠傑的歌是六運最佳寫照,即使時至今日,除了懷舊,還有切身的時代意義。我們2004年入八運,而六運的當令星,從玄空角度看,並非「過氣」,而是成了破壞力驚人的「煞氣」。因此,年輕抗爭者的「攬炒」大業,結果也諷刺地由六運長大的「煞星」高官完成。
時光會流逝,但「過去」總隱藏在「當下」的骨髓,好的時候叫文化傳統,壞的時候變成妖魔鬼怪,奪你的舍,上你的身。「但願日後獅子山下,人人團結,永不分化」,歌詞一點也不out。香港至少有四成人仍心嚮往之,盼望「光復獅山」,怎會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