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一篇專訪中著名的國際關係學者以及一向寫有關國際關係專欄的沈旭暉說過: 他最不希望的是在專欄中出現個人元素,所以特別在執筆之前給自己訂下一個準則,嚴格規定不能出現「我」這個字。
對於一個大有學問而且學有專長的作家學者,自我的期許當然不同於一般爬格子動物;他遊跡遍天下,讀破萬卷書、行遍萬里路,眼界、心界,所有在他身上的界都不同於凡夫俗子吧。
說來一般的作者很難忘我,更難避免筆下出現我,避也避不掉,說得好聽是文責自負,我、我、我,並非我說了算,若別人要批評「你說不算」時,好歹也拖累不到別人,我嘛,是我個人的意見,省得累及無辜。
我也不例外,像我這樣一個半票作者,臨晚鏡傷流景,蝸居斗室,紙上神遊,見少識少,除了個人的想當年,想現在,什麼都想到了,就是不敢想還有多少未來,因而衍生出的一些遐想反思,純粹的一己之見,那還敢驚動些什麼?
近逝的詩人學者大教授楊牧,在港執教於科大的二十多年前曾批評香港的專欄文章太流於八股……,什麼意思?解釋嫌太遲;是否要求專欄作者要如一位精雕細琢的詩人從立意到修辭都能叫人拍案叫絕?若是未免強人所難,也根本做不到,何況詩人有多產者更有十年八載也寫不出一首詩的難產天才,而所謂的八股詩人也不在少數。
寫得好不好,能不能驚世駭俗,或過目不忘,都是一種批評,讀者是詩人或普羅大眾,一般寫者都不介意,至少,在下從不在乎,能開出半扇窗讓我放肆的出來透透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