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真是無可救藥的巨嬰,家居隔離才不過四天,已經普遍表示不耐煩,高聲投訴活動自由被剝削,抗疫意識低到一個點,完全置生死於度外。之前全民嘲笑的口罩,忽然人人埋怨市面缺貨,兩星期前打崩頭搶購的消毒搓手液不再馨香,橫蠻地把救命之寶當玩具,人有我有,玩厭了便隨手丟在一旁。電視新聞所見,依然有茂利理直氣壯裸面周街蕩,一副大爺中意關你隱事的傲慢表情,手持大聲公的警察力歇聲嘶,各種年齡的頑童我行我素,場景如果換成林門鄭氏打理的香港,催淚彈早就無差別漫天飛舞。咁樣搞法,睇怕禁令再升級之日不遠矣,到時連帶着手抄行街紙出去買糧食都不能,只可以坐在家裏等政府派發救濟物資,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唯有積極訓練自己改唱紅線女腔,模仿關在柴房的翠蓮終日「情慘慘淚涓涓」。
不怕你話我賤格,現在這款宅男生活,只要不是天長地久漫漫無際,我並不覺得有任何問題。Morrissey有首歌叫《每天都像星期天》,唱的就是類似氣氛,那時康城影展結束後過境倫敦,投靠建築師朋友,他唱機播的不是《某些女子比其他女子大》就是這首,一聽上癮,從此不能自拔。「每天都像星期天,每天都靜悄悄都灰濛濛」,咖啡店的下午茶無着落,廚房沖一壺清淡的「婚姻兄弟」也很寫意,看書累了抬頭一望,對面閣樓還有猛男坐在露台曬太陽的香艷鏡頭哩。唯一危險是迷失時間荒原,省起一月底回家過年時去無印買了一本比手掌略大的筆記本,翻開來天天寫日誌,星期一星期二於是井井有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