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生命】
「那一刻見到這個小朋友這麼堅強,你又怎捨得讓牠安樂死呢?」流浪貓「乖乖」 2013年懷疑被人以腐蝕性液體淋潑,遭路人發現並帶到診所求助,遇上任職獸醫助理的Yan Ng。截肢或安樂死,是當時獸醫團隊考慮的方案。全憑為食的特質,乖乖以吃顯示出頑強的求生意志,打動眾人,最後不僅手術成功,更成為Yan家中的一分子。
「有人帶乖乖到診所,這隻貓雙腳下半部已經發黑。怎料一開罐頭牠就很開心地不斷吃,完全不覺得牠受了傷而且很痛。」經獸醫診斷,乖乖後肢下半部已壞死、血液帶有毒素並有機會影響其他器官,只能替牠進行截肢手術。除了考慮到乖乖能否承受手術帶來的痛楚,亦因要一次過為兩隻腳進行截肢,故手術及麻醉時間很長,擔心牠身體過於虛弱而無法承受。牠截肢後的生活亦令人擔憂,既不能將牠放回街上生活,亦難以尋找願意照顧牠的家庭,畢竟將來牠未必能自理排泄物,還有後續的醫療負擔等等,這些因素皆讓領養人卻步。故此,當時獸醫團隊曾考慮為乖乖進行安樂死,但有變數。「如果那動物仍然肯吃,還有意志力,為何不給牠多個希望,去幫助牠呢?」
手術醒來就要吃 自行拆線
「其實由第一眼開始,我會用『無知的小朋友』來形容乖乖,牠就像不太知道發生甚麼事,覺得還有得吃、有得玩。」 通常動物在手術後會躲着、不吃東西,甚至對人有攻擊性,但Yan形容乖乖在手術過後並未因傷口帶來的疼痛有太大反應。Yan每次探望乖乖,牠會喵喵叫地撒嬌,「手術後睡醒第一時間就要吃,過兩天牠幫自己『拆線』,醫生都被嚇倒。」雖然進行的是大手術,但乖乖卻有如只接受簡單絕育般,只需兩星期就康復,Yan認為這位小朋友非常堅強。
乖乖傷口癒合後,便嘗試站起來慢慢走路,診所亦開始為乖乖尋找領養家庭。「那時我也猶豫,究竟我是否真的可以接受牠,或能妥善照顧牠。即是,如果當時再猶豫,決定就不一樣了。」因為Yan家中已有10隻貓及8隻狗,她亦要考慮牠們之間能否融洽相處,乖乖會否因為身體殘缺而遭其他動物欺負。思前想後,Yan還是捨不得這位生命力頑強、愛撒嬌又愛討吃的小朋友,最終決定帶乖乖回家,讓牠有一個安樂窩、被人寵愛。
愛走愛跳 樂天自覺正常
幸而Yan家中的貓狗並未有排斥乖乖,反之對牠愛護有加。在照顧上也不太困擾,因乖乖非常懂事,不僅沒有因無法使用貓砂如廁而把排泄物沾在身上,亦沒有因為只能在軟墊範圍活動而發脾氣、鬧事。
Yan覺得最安慰的,就是除了要處理乖乖手術後的傷口,牠至今未曾有過大病痛。「只有一件事最麻煩,牠很喜歡走路,這會磨擦後肢,有時會弄損皮膚。」 Yan認為乖乖根本不認為自己的後肢已被截去,還會膽大地在床、梳化跳下來,把大家都嚇倒。「但你說這樣不好嗎?牠有這動作才表示牠不會覺得自己身體有問題,牠覺得自己是正常,都是貓來的。你不看牠雙腳,你其實看見一隻很樂天的貓 。」
「我並不是說我這裏是好好的家庭,但牠吃得飽、睡得好,有一個溫暖的家,又有這麼多兄弟姊妹跟牠玩,我覺得牠其實是開心的。」乖乖現時過得快樂,同樣地Yan亦因為牠而活得正面。遇上工作壓力、想放棄時,一想到乖乖的積極與堅強,疲憊與氣餒都消失。「牠都未放棄過,還要再接再厲去努力。有時候不要放棄,你要是想做的話,就要更加努力去做、做得更好。就如乖乖般表現出我就是要生存,讓自己更好。」
記者:蘇敏婷
攝影:許先煜、蘇敏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