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在家中的,已忍不住有些牢騷話說出來,整日只是行行企企行又唔喺企又唔喺,彷彿自懂事知人事以來忽然殺到的一片寂靜孤單氣氛,最弊的是不知這狀況將持續多久,一年半載、十年八年、一季兩季、從冬到春、從夏到秋……,各行各業半停工或已停工,人們無處可去、無人可訪、無話可說……有苦難訴,不知如何,忽然的,整個香港無辜的進入了這半冬眠狀態。
手機上的大小新聞,即時熱話一字不漏照單全收,朋友傳來的長短訊,已讀不回,情緒低落到以為真的得了老年憂鬱症,若真的痴呆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清醒的意識到風蕭蕭兮陣陣風涼而四野無人。
有些慶幸、有些遺憾、有些悵然若失、更有些懊惱,如今寸步難行,本該去的因為一念之差未及時去,以後恐怕怎麼也去不了,慶幸的是畢竟曾到過許多春天的城市,見過花團錦簇的場面,回味到人在圖畫中的詩意,有生之年不知是否還能重溫舊夢?當時以為理所當然能欣賞得到的風景、山川、人物,不知如何剎那間覺來已無處追尋。
原來不需真的走到世界的盡頭,才知山窮水盡疑無路;在塵網中也能被隔絕,也因此憂傷,生命轉換了顏色,脫離了原有的軌跡,眼前的世界似乎塌陷了、喊不出聲了。
這一場突如其來與日俱增的病毒讓你曾抱怨的、痛恨的,了無新意的日日夜夜,從此被賦予了新的意義,連最尋常不過的一日之晨早醒來與白日將盡倦鳥歸巢也變得那麼期待,只因為一次生命的變奏,飽受驚恐威脅,而且曾與死亡交臂而過,周圍的人變得更渺小無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