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意識因人而異,除了經歷還看性格,有人天生驚青,有人泰山崩於前當自己在主題公園坐免費過山車,一額汗摻雜娛樂性。我比較飄忽,一時一樣,超級緊張和闊佬懶理交替上演,不知道可不可以入雙子座數。沙士時期在巴黎遙望亞洲,惶恐到天天手心冒汗,考慮一輪決定按棋不動,忍痛把過期機票扔進垃圾桶。今次武肺更兇險,卻又大模廝樣照飛如儀,一月中第一站停東京,基本上風平浪靜,看完四場蝦哥蝦仔蝦女,離境前一晚約了大Y小Y吃飯,才順腳買一包三次元,飛往新加坡全程罩不離口,防範工夫做得比左右隔籬足。年初三四疫情急轉直下,本來打算人日赴港,立即取消計劃,留在老家捧着毛姆的《遠東故事》追憶逝水年華,到二月九號直飛日本。當時口罩市面已經遍尋不獲,我弟弟手頭有兩個N95,無條件慷慨奉送,我說太密封戴上周身唔聚財,拿了一個以備不時之需。
啟程前收到風,當天早上第二架撤僑包機由武漢空降獅城,駭笑之餘我建議改變安排,不必勞煩弟弟開車接送自己電召的士,但他表示不怕。結果尚未抵達樟宜,遠遠看見機場門外停了兩架救護車,大有橫空闖入周星馳黃金期電影的喜感,不過咿嘩鬼震後仍然抗拒N95,戴上用剩的三次元就施施然辦登機手續。此程坐經濟艙,日客當然個個口罩蒙面,好衰唔衰一箭之遙坐了個鬼佬,不設防不特已,還一面挖鼻一面吮手指,核突到找不到形容詞,我停不了埋怨自己孤寒,好慳唔慳不搭商務,六個鐘頭如坐針氈。一分錢一分貨啊,商務貴三倍也是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