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飛布吉島的時候,機艙裏大部份是西方遊客,基本上都沒有戴口罩。在飛機上戴口罩是很辛苦的事情,我雖然戴着口罩上機,但到了吃飯的時候摘下口罩,那一陣子的呼吸暢順真是令人覺得難能可貴,因為周圍沒有同胞,所以摘開口罩那一刻也沒什麼心理負擔。五天之後,回程了。上了飛機一看,前後左右都是同胞,個個口罩森嚴,這種場面,見了心中一緊,連忙將口罩按了一按,以策萬全。這時候,聽後面一對年長夫婦聊天,竟帶着楚地口音,莫非來自湖北?腦子裏頓時噹地響了一下,臉上的口罩一刻不敢鬆懈,艙務長走過來問我晚飯想吃什麼,我隔着口罩微笑着婉拒了。
這自然是心理作祟,但也以防萬一。等機上開餐之時,身後一排那老頭兒據案大嚼,吃得很是響亮,隔一陣就有打嗝聲從後傳來。好不容易等他吃完,回頭一看,他把口罩退到下巴上,環顧四周,悠然自得。我連忙又把口罩緊了一緊。後來這對老夫婦的孫子從後排走過來玩,老頭兒把孫子抱到膝頭,他這時才把口罩重新戴好,看來是知道規矩的,只是孫子不來他不做。
在今天這樣的形勢下,加上身前身後的同胞,我的口罩就一直堅持戴着,三個小時下來,幾乎缺氧昏倒。昏昏沉沉中想起十七年前香港沙士的時候,一位武打明星朋友跟我說,不戴口罩不知道自己口臭,由此才知道女朋友們有情有義,對他真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