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傳來一則訊息又一位五十多年來不曾再相見的朋友走了,細看內容,才恍然原來對他所知不多,連他的歲數都不知道,台灣新聞稿中稱他是文學的拓荒者,畢生體現了文學的關懷,是一位大放光芒的作家及文學評論家,曾傾力主辦與文學相關的雜誌,台灣著名的鄉土作家如陳映真、黃春明、七等生等人都是他栽培發掘出來的。
在我少不更事的年代所認識的人或事不少,因為不懂珍惜如今想來都是一樁一件不可挽回的錯過,只是當時不覺得;一向以為沒有繼續一段交往原是尋常;因不同人生目標或抱着不同目的而交往着的兩個人,注定要各走各路,如果只因為那個人是多麼優秀、多麼真摯、多麼有才情而繼續蹉跎便是一種欺騙,眼裏揉不下一粒沙石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夠誠實。
這五十多年來,也許曾有過再相見的機會,卻始終緣慳一面,何況還有那麼多幾十年來彼此仍在交往着的朋友,卻從來不曾在談話中提起彼此的近況,這變成了一種默契,可待成追憶的點點滴滴固然有,遺憾的是在應該惘然的年代卻奇怪的清醒着。
拓荒者體現了文學的關懷,栽培過不少後來成名有文學地位的作家,一生緊守崗位,但生前他的名氣早已被其他才子們蓋過,此去經年,先行者或會在天堂和他相見再話當年;一個好人死後應該不會寂寞吧。
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浮上心頭;那麼久遠以前的某一天,在重慶南路街頭瞥見他遠遠走來,不知如何那人卻倏忽拐向一條窄巷不見了人影。納悶的是整個暑假,書桌前堆砌成一座小山的正是他如日誌般的來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