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步出港鐵尖沙嘴站,還未到晚上6時,已有幾隊防暴警於彌敦道及梳士巴利道交界站崗,每隊八至十人,手拿着發射催淚彈的槍站着,黑布蒙了半張臉、眼神空洞。路過的市民看見他們,都會戲謔「呃OT嘛」,有些女孩拉着朋友快速經過,紛紛說着很害怕呢要趕快走開。這時特首林鄭月娥還在臉書笑着祝願香港市民有個平和、安穩、愉快的聖誕節。
市民派涼茶:香港人加油
香港警察手口不協調,周一還說不會重兵屯駐尖沙嘴,平安夜黃昏,這裏卻是每十步一隊防暴。於是來逛街的人們都不太說話,更遑論是歡欣嬉笑。從廣東道走去九龍公園徑的途中,防暴佈防越見嚴密,到了九龍公園徑,數十名防暴警聚集,十多部警車泊滿整條路。
蘇小姐和孫小姐在路上離遠拍攝防暴警,她們約了朋友在尖沙嘴慶祝平安夜,蘇小姐苦笑大量防暴出現於鬧市很有「香港特色」,在旁的孫小姐就說有點害怕,「因為唔知佢哋會做啲乜,雖然係驚,不過又唔會因為咁而唔嚟尖沙嘴,冇理由限制自己行動自由」。
十分鐘路程之隔的天星碼頭,氣氛相對熱鬧,有人在派涼茶,亦有些販賣聖誕頭飾的小檔,姚小姐跟教會的朋友下午4時已開始派涼茶,她在杯上寫上「香港人加油」的字句,「大家最近吸入咁多二噁英,飲返啲涼茶清清佢」。
一家大小到尖沙嘴慶祝和吃晚飯的黃小姐就希望可以藉着平安夜,暫時放低這半年來的沉重,「心情係差啲,如果警方有行動,我哋惟有be water離開」。在旁賣頭飾的檔主劉先生已是第五天在此擺檔,他說生意比往年少了一半,「到平安夜先好少少,之前每晚只做到幾百蚊生意」。
劉先生認為聖誕氣氛差有可能是因為人們都到其他地方參與集會,分散了人流,「以前尖東海旁逼到行唔郁,𠵱家咁暢順,警察喺度,啲人都唔敢留咁耐,冇心情,怕佢哋射催淚彈」。
彌敦道的樹上以往都會掛着燈飾,今年卻樸實得很,穿上聖誕服飾或戴着頭飾的行人只有三三兩兩,跟平日的尖沙嘴晚上無異,偶爾呼嘯而過的警車或消防車令氣氛更顯肅殺。
傳統上最熱鬧的尖東廣場,雖然已比廣東道、彌敦道一帶熱鬧,但氣氛其實也是一般,有些一家大小在拍照,亦有報佳音,基督徒Mona每年也會到尖沙嘴報佳音,當初擔心尖沙嘴會有衝突,有想過去其他區,但最終還是到了尖沙嘴,「驚都要嚟,希望用歌聲帶出正面訊息」。
這夜的香港人,不能像以往平安夜般狂歡,在苦難中度過,也許就是我們必須經歷的。
■記者梁嘉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