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十二日是我到香港四十周年,這天我正好從日本回來,過關的時候想起四十年前這一天也在過關,從深圳過關到香港,人生換了一片天地。於是就在專欄裏寫了一篇《過關》,說自己過關的經歷。其實人生經歷,就是「過關」二字,從出世到去世,只有最後一關是過不到的,其餘的關,不論有多難,無論悲喜,也總是會闖過的。關關難過關關過,不管你是大人物還是小百姓,人生中的關口,沒有一個會饒過你。
後來這篇文章被一家經營蘇格蘭威士忌的公司看到,便跟我合作,以文章做主題,配上一桶1997年出品的Glen Spey單麥芽威士忌和一桶2009年出品的Bunnahabhain單麥芽威士忌,做了兩款名為「過關」的酒,我為兩款酒畫了酒標,九七年那款是維港上那艘「張保仔」紅帆船,零九年那款是天星小輪。
酒公司的朋友去蘇格蘭找九七年的威士忌做「過關」,原意明顯不過,那一年,香港過大關,世界矚目。只是沒有料到,這二十二年來,香港關口不斷,此起彼落,過了一個又一個。到了二○一九下半年,突然又來了一個前所未遇的大關,風高浪急,硝煙迷漫,似乎比九七年過關那次更令世界矚目。前兩天,兩款威士忌面世,酒公司在上海半島酒店搞了個「過關」發佈會,碰到的上海朋友特地過來問一句:「香港這個關過了沒有?」我說暫時未過,但終究會過,過去之後回頭再看,我們便都載入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