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定有用,但一定係意志 - 畢明

唔一定有用,但一定係意志 - 畢明

有人問我,你哋廣告界罷工5天,有咩用?

有人問我,我哋廣告界罷工影響到個經濟咩?

我只係答,乜都唔做,一定最冇用。

還是困在「冇用論」中寸步不行,最冇用。那麼所有遊行、示威、集會、罷工、國際戰線,其實什麼都不必做。南韓人連續抗爭23周,逾2000萬人次參與最終導至朴槿惠下台,難道在第17周時,他們走出來是因為知道第17周零1天會「有用」才繼續做?

投票,有什麼用?一個人投,冇用,很多很多人投,可變天。所以,票要投,威要示、會要集、工要罷、戰線要國際,今天,行要遊。

滴水穿石,係咪最後滴穿嗰一滴,先叫有用,之前嗰好多好多滴,都冇用?

鍾樂偉的面書,說有八位韓國良心,以「一人示威」的方式,撐港人抗爭。韓國也有公安惡法,二人已可算集會,已可告非法集結,韓國的抗爭文化便有「一人示威」以顯意志決心,對抗極權。有8個人,正單人匹馬,在韓國大小街頭,手持標語,遠距離支持着港人的民主運動。

人哋一個人都做,我哋憑乜收工?

暴政用暴力、打壓、分化、謊話、拖延,不是想用盡一切方法,令追求改變、追求真相、追求公義、追求民主自由的人,消耗殆盡,然後什麼也不做嗎?

半年前,穿着黃色雨衣的梁凌杰先生,也是一個人,在太古廣場為香港人站出來的。

又有人說,我不知搞手是誰,不參與了。

你要是要找理由不做,可以找到1001個。

我在台上告訴集會人士,30歲以下的年輕廣告人,未必識得我。我的代表作之一百佳黃老太出街時,他們最多是小學雞,重要嗎?街上,每個無臉、無名的黑衣人,也是互不相識的,他們不知道大家是誰,素未謀面,卻為彼此走出來了、上前線了。各不相識的人,甚至把自己的安危、生命,都交進不知名的人的手裏。

這不是浪漫,也不完全是信任,是非如此不可。在沒法太計較的重要關頭,在無法預知和沒有保險的爭取中,唯有用信念超越隨時被喬裝出賣的恐懼,用生命麵包決不輸給深圳海底撈的豪邁,與不認識的同路人,奮戰暴政,為的是自己支持這件事。我支持,我便來了,不因為我認識誰。

人稱「岳義士」的男子,因為認識,才去一個救三個嗎?失去右眼的印尼女記者、爆眼少女,因為認識抗爭者、因為知道個人力量超級有用,才到現場嗎?還有「膠管被鐵通」的中槍學生,被交通警用實彈射擊的「熊仔餅」少年,他們識得現場幾多人?

這一場煙淚四飛、波瀾壯闊的運動,你叫Water Revolution又好,什麼都好,其實它更是一場Faceless Revolution,由無大台無名字的一大群香港人,當仁不讓和你塞、和你lunch、和你上街、和你上前線。立場姐姐寫過,這場風暴一時間紅了一班記者,可能因為那比生命更大的義,在一片又一片faceless的black block中,太需要一些面貌去承載,記者便代替了義士,一時間成為了無臉群的一張臉。

一切的集會遊行罷工嘗試,不因為知道我們會贏,只因為我們不能輸;不因為我們知道彼此是誰,只因為我們知道誰都不能言退。如是而已。

我們以嫉暴如仇的勇氣,為了愛香港而戰。

從來,香港人抗爭太錫身,罷工太「鍚工」,太在乎生意和工作。搵食姐,全港最大的阿姐,明白。說穿了,因為樓奴交租二字,誰敢亂罷工,說穿了,在香港,有瓦遮頭,牢牢箝制了經濟自由。衣食足,冇屋,要瞓街,就不容易知榮辱。口說得,供樓很誠實,香港人幾多個個身上孭着一條長命按揭債,那像法國人,有堅實工會和歷史,說罷工能罷工?

怪雞奇友我多的是,C別開生面的方式,是戒色,在TG group中悍然宣佈,直至光復為止,因為"I don't need sex. The government f*cks me everyday"。

有用嗎?不知,我看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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