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大教授夥200舊生執仔

理大教授夥200舊生執仔

【本報訊】理大「圍城」滿目瘡痍中落幕。在理大任職逾20年的應用社會科學系助理教授朱偉志與舊生組成義工隊,多次入校接觸留守者,尤其是後期仍留守的青年。義工Dorothy透露,最後一批留守者健康、精神變差,有人無法說話,有人極度警戒,但教她最難忘的,是這些人在危難中仍互相關懷,記掛他人所在位置,尤其關心弱小:他們吃了嗎?穿夠嗎?「佢哋背後思考好唔簡單,有種義氣,都想自己係最後一個(離開)」。

左起:Dorothy、Adino及朱偉志等組成義工隊,多次入理大「執仔」。馬泉崇攝

見證留守者危難中扶持

應社系學生稱呼朱偉志為朱Sir。11月17日理大被警察完全封鎖,消息傳出校園尚有約千人留守,應社系不少舊生是社工或從事社福界,眾人心急如焚,自覺不可只做冷氣軍師,自組WhatsApp義工群組,輾轉演變成圍城後期入校「洗樓」、「執仔」的中堅。 朱偉志受訪時多次謙稱沒做甚麼了不起的事,「只係咁啱我身份可以成日留喺校園、出出入入」。又自稱「老餅」,只懂老套跟青年攀談,留低寫着手機號碼的理大卡片,「我連Tg(Telegram)都冇㗎」。

從事社福界的Dorothy是朱Sir義工隊一分子,她透露群組成立即有逾200舊生加入,她其後首次以校友身份跟立法會議員張超雄進入理大。Dorothy初時單純希望陪伴留守者,沒預料做了更多。

留守者被困多日,健康及精神轉差。

她說,坊間很多人以為留守到最後的,肯定是最堅守、最有意志力的一群,但並非如此。有人體力不繼、精神及情緒極差,無法自己做決定,「講唔到完整句子,冇沖涼,嘢食擺床邊每日都食嗰啲(食物)」,但他們在危難中仍互相關懷,「我哋眼中係細路,但佢哋背後思考好唔簡單,有種義氣,都想自己係最後一個(離開)」 。朱偉志透露,這名留守青年初時抗拒見陌生人,幸得Dorothy「洗樓」時主動接近,雙方漸有基本信任,數天後願意接受由義工隊引見的醫生診症,最終登上救護車離開理大。

義工隊另一核心成員Adino初期以社工身份成功向警方登記。他四處奔走「執仔」:陪伴、聊天、最後必定是一個擁抱,「社工成日講自決,我入去唔係要勸啲人走」。

Adino憶述,後期有部份留守者明顯焦慮不安,在俗稱「新can」的文康大樓學生餐廳樓上一個房間內,他遇過五、六個相信未成年的青少年,那一幕教他歷歷在目,「indoor(室內),但佢哋都用裝甲圍住晒自己手腳」。

談到有留守者嘗試爬渠離開,朱哽咽道,「我哋真係擔心,我每一日都擔心有冇人會死」。理大校方早前一連兩日搜索,沒發現留守者,重新接管校園,朱才稍鬆一口氣。三人至今仍然密切留意事態,只希望當日有數面之緣的青年仍然安好。
■記者周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