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思維副主席鄭承隆自言堅守中間路線,2012年他打算競逐立法會,當時香港沒有中間派,他說:「不知當時十一哥是不是十一哥,說不定已經做了十一哥。」適逢中間人介紹他認識新民黨主席葉劉淑儀,二人過了一晚,說到這裏他澄清:「吃了一餐飯,喝了杯合作酒,不是合巹酒,我便入了新民黨。」
初到貴境便當上副主席,鄭透露:「有個小風波,原來我入新民黨細田生(另一副主席田北辰)不知道,他有些不快,跟葉太有些拗撬,突然細田生變成執行副主席,而我是副主席。」小學雞?未算,話說田北辰印製地區工作單張,左上角有其玉照,鄭承隆要求以老帶新加上自己照片,田二少便將右上角位置交給他,印刷費每人十多萬元,郵票另計。
說到這裏初生之犢才知中伏,郵票放哪?「你放我在右上角,用郵票蓋着我,不大好吧?就是這些小學雞的事令大家合作不到。」鄭、田、葉劉都屬虎,這個山頭猛獸太多,加上中聯辦與新民黨由眉來眼去變成男上女下,鄭承隆終於離黨與狄志遠創立新思維。新思維自出娘胎被指舔共,近日中大、理大危機,這位仁兄更被指是鬼,本文試圖重組他的角色,是人是鬼請作公論。
撰文:陳勝藍
攝影:何頴賢、謝榮耀
小學雞豈是政壇獨有,11.11中文大學二號橋「黑警」對罵,黑衫高呼:「入中大要五星,兩分毅進仔入不到!」警察回話:「你估毅進易入?」當時中大新亞書院校董鄭承隆就在附近,跑上研究院宿舍山坡察看,突然身後傳來響亮女聲,表達與警母性交的訴求,黑旗即起,三枚催淚彈如影隨形而至,鄭沒空質疑TG與粗口是否對等,黑旗是警告還是例行公事,44歲人首次吃彈,全無裝備七孔入煙。
過了不久六、七枚又到,救護員端來清水,他喝了半口,FA大叫:「漱口的,不能喝!」餘下半口也幹掉了,之後肚瀉三天半。14號屎仍未冷,鄭校董重返中大,滿眼盡是汽油彈,正是警方口中的兵工廠,鄭說:「你問我是不是兵工廠?我同意。」他一邊游說警察按兵不動,一邊苦勸示威者交出汽油彈,讓學校通知消防入來處理,「我準備好被示威者打,講真,新思維是幾大包袱」。二號橋中大學生會會長蘇浚鋒及幾名勇武斷言拒絕。
校董先生的初心就由汽油彈轉移到二號橋,是日周四,鄭承隆提議周六、日開放二橋,對方也許聽錯,連周五也押上了,說:「你要我們開放五六日,周五也是上班日啊!」老江湖當然打蛇隨棍上,不如就由周五下午開始,橋上黑衫着他到四條柱(中大正門)問手足,四條柱勇武則號召校內所有抗爭者商議,結果當晚一千多人齊集運動場。群眾要鄭確保商討期間警察留守原有陣地,堂堂新亞校董變跑腿,警方的反應卻是斬釘截鐵:「鄭承隆你不代表我們警方,但我們願意給予時間。」
「當然去到運動場我被鞭屍!」鄭說:「其實大家不想討論,純粹情感上發洩。我說我既不代表警方,也不代表政府,我純粹出於不想中大學生受傷害,才入來跟你們談火(汽油彈)的問題。」不少校友疼惜校園,例如同是黑衫蒙面女孩子,拿着膠袋清理垃圾的一定是中大人,他們尋求解決方法。據校董先生說,這時有人訛稱警察殺入了校園,令會議中斷,群眾四散,「我覺得我完全失敗了,沒辦法」。
稱被抗爭者誤會是鬼
到了深夜,突然有抗爭者同意在周五清晨6時開放二橋每邊各一條行車線,為時24小時,他們再次要求鄭承隆確保警察不會兵發中大,另外區選必須如期舉行,至於汽油彈則不了了之,鄭覺得這個叫價高了些,只好拒絕,「你叫我跟他們(警方)交換甚麼?」黑衫不再管他,凌晨3時開記者會宣佈消息,「這是當時中大的共識,我好肯定全部(抗爭者)都知,我不知為何SU(學生會)後來割席說不知。不打緊,後生的想法我未必捉得到。」
有指鄭承隆騙了勇武開記招,他呼冤:「整件事不是我處理,也不是我主導,我純粹在尾段觀察,誤會就這樣出來,所以他們說鄭承隆是鬼。」同時外人覺得中大人視他們為condom,中大人覺得外人騎劫了中大,兩邊開始分化,「坦白講,我入去是其中一個他們拗撬或分裂的成因,我可能可以承認,但我純粹是善意的offer,希望警察不會強攻中大,不會處理這個兵工廠,初心如此,這就是中大事件。」
倡洗底計劃 政府零回應
事件最終平息,他歸功中大校長段崇智,雖然某過氣特首質疑校長先生入錯行,鄭卻認為段皇爺時刻將學生安全放在首位,「我相信段校長做到這件事,段校長真的沒有入錯行,可能有人做錯特首而已!」
11.18鄭承隆與張達明、羅永聰等二十多人齊集曾鈺成辦公室,為香港紛爭把脈,席間各自收到訊息,鄭在中大認識的勇武、大學生被困理工大學,傳說中的朱姓女義工請求曾鈺成協助一名輕度智障人士撤退,鄭提議立即前赴理大救人,曾鈺成向警方取得「入場券」,「為甚麼鏡頭上看見曾主席一入去便找姓朱的人?是啊,我們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班人要找,那班人正等待我們。」
他在中大救火,今次則直接救人,有理大留守者卻打算引火自焚,鄭跟對方說:「無力感不止你有,我們接近政府官員,我可以跟特首談,但我們甚麼都做不到,無力感你大還是我大?」他坦言2012、2013年擔任仁濟主席時認識了中聯辦人物,當年撮合他與葉劉的正是中聯辦社工部,饒是如此,他面對理大一樣束手。
結果18號他安排132人跟隨林大輝、曾鈺成、張達明撤出,鄭向政府求情:「這班人很年輕,以前有黑社會洗底計劃,今次可否判刑之餘特赦,三年不再犯相關案件便洗底?」沒有回應。
公開勸李家超講少兩句
被捕人士分散各區警署落案,他找尹兆堅在葵涌警署幫忙安排,後來全部保釋。這次是跨黨派營救,有理由相信鄭承隆自知不足服眾,故此拉攏左右陣營,他說:「我完全同意你的講法,我根本沒有這麼大的政治力量做這些事。」訪問當天李家超指撤離者是自首,會以暴動罪拘捕,鄭公開叫他少說幾句。
其實鄭先生泥菩薩過江,留守者怪責他帶走手足,守城更難,他則說:「其實運動走到現在,以前他們沒死守一個地方,沒大台沒問題,但當他們守着一個地方,有護城計劃,沒有大台處理不到。」
鄭承隆不是大台,但在曾蔭權年代出任監警會觀察員,有人投訴警察他便在旁確保過程公平公正,結果當年破該會紀錄,做了二百多個觀察,「那段時間臨近聖誕節,拍拖都要分手!」不久當上監警會委員,與鄭經翰共事。一般任期六年,CY上位後鏟除煲呔餘黨,大班待了四年便要走。郭林廣也接替翟紹棠出任主席,有次開大會45分鐘便完事,鄭承隆說話有骨:「主席,你效率很高啊!」郭林廣沾沾自喜:「承隆讚我效率高!」鄭心想:「以前一個會幾小時,你45分鐘,即是你甚麼都沒談過。」
撐獨立調查 煞停香港內戰
未幾發生朱經緯事件,監警會與警方角力多時,最終鄭提議投暗票,結果大比數通過朱經緯毆打證明屬實,鄭也因此被篤灰逼走,似乎鄭氏都不能做多過四年,但願上面姓鄭的婆娘在位更短。鄭承隆認為現在監警會有足夠權力處理一般投訴,新屋嶺、8.31等重大事件就要交給獨立調查委員會,「制度本身沒有問題,即是汽車沒有問題,是駕車的人會令車輛撞人,越軌過線。」如今該會陣容甩皮甩骨盡失民心,令投訴數字下降,「如果繼續是張華峰等人,市民不會來投訴。」
如果上述還算人話,以下內容可能令人不安。10.1荃灣警員開槍射中示威者近心臟位置,鄭作為前監警認為合理合法。他指當時開槍警員上方有軟篷,看不到再之上有沒有石屎(事實沒有),萬一向天鳴槍示警,子彈射中石屎或會反彈,傷及旁人。記者假設此言真確,然而子彈反彈真的差過直接藏在示威者體內嗎?鄭承隆說:「我不明白為何大家總覺得向天鳴槍合法,我在警察手冊看不見向天鳴槍警告這回事,我只在成龍《警察故事》見過。警察沒有受過向天鳴槍的訓練,永遠都是指向正在攻擊你、對你生命有威脅的人,打向大位。所以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向天鳴槍可能是一個選擇,但危急時將一粒子彈射入一個人身體是他們的訓練。」
所以即使鄭承隆認為開槍不合情,因為當時同袍正衝過來,可以稍等,但合法合理。
據他所見該警瞄準示威者肩膊,只是子彈射入體內之後走近心臟,這是點三八的特性,若打軀幹中線,受損器官必更多,「好像西灣河事件,西部牛仔式轉身開槍,我向任何傳媒都說盡量不評論,因我覺得可能需要刑事調查警員開槍是否恰當,已經不是監警會度數,若我再說下去,他們或會說不同傳媒廣泛報道,不能刑事調查,我不想給他們藉口」。
「擲汽油彈的未必全是本地勇武」
鄭承隆指香港陷入內戰,香港要恢復原廠設定,大家必須站好自己崗位,尤其警察。中共權鬥或影響香港,擲汽油彈的未必全是本地勇武,也不能歸咎西方勢力,「西環也在西方,很多不同勢力影響這件事,但香港到了這地步,我相信當初發起這件事的人也不想看見這局面,真的要停一停,要處理,否則你想利用的一個據點以後再沒有利用價值,不如收手,讓香港年輕一代慢慢跟社會建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