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威者捱打「我們還要揮手嗎?」

示威者捱打「我們還要揮手嗎?」

區選那日,天還未亮,助選義工已開始準備物資,四圍掛紙旗、放直幡,務求愛群街坊每走幾步,就看見Susi的樣子。大部份義工在通宵工作後,先回家休息兩三小時。清晨,Iris與四五個義工前來接力,他們在街上設置一個宣傳據點時,看見競選對手民建聯穆家駿的團隊已設置數個宣傳據點,每個據點都有十名義工,而他們合起來有只有幾個人,Iris覺得他們是輸了氣勢。她把直幡和物資都在安全島上佈置好後,便開着揚聲器喊口號。一條馬路之隔,對手團隊是長期用大聲公播放宣傳錄音,而Susi團隊則是從早到晚都由真人親自喊口號,且不時自創新口號。

「要年輕人這樣,選民才意識到要投票,代價未免太高。」

清晨時分,部份義工先到票站投票。Jennifer在長長的投票人龍中,感到非常驚喜,這是她第一次在愛群選區排隊投票,等候半小時。中午,愛群選區的投票率已過了上屆,看見不斷有人前往票站,Patrick百感交集:「要年輕人這樣,選民才意識到要投票,代價未免太高。」

區選的白晝,是助選義工意料之外的平靜,他們卻又心情忐忑,怕投票和點票一刻未完成,區選仍有變數。他們又記起理大仍有留守的人。

這兩星期,因為中大和理大的圍城,Susi和義工都無法全心全意宣傳。三罷那日清晨,一個學生被交通警察實彈槍傷,翌日,中大校園成了戰場,Susi不知道香港面對人道災難時,自己是否仍要在街站裏強顏歡笑──要揮手嗎?要有笑容嗎?自己怎可能在這個時候叫人支持一號羅偉珊?面對如常生活、如常上班下班的人流,義工們不時沉默,不時低泣。

距離區選只有幾天,香港環境卻不能讓Susi及義工團隊專心於競選工作。理大圍城那夜,Susi與義工認真討論,是否還要走進這個制度、還要擺街站助選?義工向Susi說:「是因為你相信這件事,我們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就解散了。」義工着Susi在這晚好好想一想,他們下一次擺街站的時間是翌日清晨。

那夜,Susi獨自回憶着,自己是在半年前因為反送中運動而考慮參選,半年來與義工付出了很多努力,認識了很多街坊。如果她很傷心,她就在灣仔與街坊一起傷心吧。翌日清晨,她按時到達街站,一群義工已在等她。

他們在寬闊的樹蔭下放了一張檯,檯上平鋪着一張大畫紙,也放了兩盒回收得來的顏色筆,供街坊畫畫、書寫,抒發情緒。

區選日,投票時間結束。等候點票期間,義工先後收到「灣仔起步」其他參選人勝出、何君堯落敗等消息,興奮同時忐忑地看着桌上的兩叠選票,希望可以目測出那一叠選票較多。

點票完畢,全場安靜下來,兩個參選人握手,Susi回頭向義工團隊展露笑容,義工立時激動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