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塘西黃邵南 素人出手相助

油塘西黃邵南 素人出手相助

西灣河連儂橋下由民主派區議員牽起助長社區,油塘社區則由一眾牆民主導。提到社區特色,兩位牆民兼搞手,15歲的Kenny跟剛畢業的Will異口同聲說:「好藍!」11月初的油塘地鐵站B出口外,由《地厚天高》放映會聚集數十人,幾位區議會獨立候選人亦在其中派傳單。油塘區居民較年長,有好幾座警察宿舍,因此他們每次辦放映會,均有邀請候選人出席,以防有人踩場。7月初,各區開始建連儂牆,Will訝異「點解油塘一張紙都可以冇」。7月11日,有人在網上召集到油塘地鐵站貼連儂牆,卻被200人和休班警包圍騷擾,一班人逃到鄰近商場,Will不是不怕,但「睇唔過眼」,立即下去聲援,後來連防暴警也出動,之後漸多人聲援,一度有推撞,至凌晨1時散去。在場有人即時提議再快閃連儂牆,二人決意加入,留下Telegram,加入群組。「一個住咗十幾年嘅地方,連後生仔發聲都係錯」。Will只覺離譜:「我哋嗰日知道咗光復社區有幾咁重要。」

「光復社區由生活開始」

眾人開始在麥當勞外的斜坡造「樹窿加油站」,一連試了五、六個地點,晚晚10點貼文宣,但都是隔日早上即遭撕去,足足堅持兩個月,鬥志旺盛,屢敗屢戰。經過連番試驗,他們才找到東隧巴士站位置,貼在建築工程的水馬上。Telegram油塘公海群組有約二千多人,較活躍約有100人。牆民背景各異,由中學生至年約半百師奶皆有,總有人印來數以百張文宣,常常貼完文宣,便去吃糖水,在公園夜聊至清晨。隨時日過去,見面頻密如家人,感情越來越好,連有幾個中學生忙着抗爭,遭家人經濟封鎖,也有人取出飯券。

Kenny及Will從小在油塘長大,指四區區議員全屬建制陣營,幾乎全部自動當選,但鮮見人影,比方近70歲的黎樹濠已自動當選三屆。區內積累許多問題,鼠患、蚊患、長者醫療不足等,從未改善,Will得出結論:「光復社區係由生活小事去爭取,令社區真係由我哋意見掌控,亦有能力改變現況。」隨反自動當選運動出現,在9月他們展開長達一周的討論,每晚10點討論到清晨,十來二十人坐在公園內激辯要否幫手區選,怕輸了就「食白果」,甚至有人連一周一天做街站也不願。一次,Kenny憤而問:「光復咩社區啊,你連油塘都光復唔到,油塘一個咁垃圾嘅地方都光復唔到,你仲出去做大事?」全場靜了10至15分鐘,最終拍板贊同。這群牆民於是鼎力相助民主獨立候選人,包括油翠鍾淬坤,油麗王偉麟及油塘西黃邵南,只因素人缺乏政黨支持,義工也得寥寥數人。無條件相助,只提一個要求:保護社區。Will仍記得,7.11當日曾有人致電區議員求助,但觀塘區全屬民建聯,無一出現。

油塘西候選人黃邵南無悔放棄科研前程,踏上區選之路。

和理非走前一步

三名候選人幾乎天天有街站,Kenny及Will一取得時間表,便會協調填補位置。一開始,牆民興致缺缺,二人見面相勸。隨時日推移,這群人與候選人相熟,越來越投入區選,有出自綜援家庭的學生願意放下兼職,甚至有人24小時候命。牆民亦組織多次放映會及居民造勢大會,邀請候選人前來。剛大學畢業的Will本來是只去遊行的和理非,寧可犧牲睡眠,也要走前一步,只因「諗住我唔幫總有人幫,就會發現嗰個人就會係我囉」。

11月初,他們將近貼完連儂牆,一輛私家車忽然在馬路上停下,數名軍裝警員衝下車,全部人愕然之間,抓走三個人,隨即上車離去。連儂牆被封鎖,事後三人被控刑事毀壞。雖然偶有搜身事件,他們完全沒想過貼連儂牆也會被捕,群組內一度驚懼,但不放棄,Kenny想得明白:「你唔會因為跌親一次唔去踩單車,始終我哋踏出第一步初衷為社區,唔應該因為一次事件放棄晒所有嘢。」

候選人黃邵南每逢區內有政治拘捕事件,他均會收到街坊求助。為反自動當選,細胞及分子生物學一級榮譽畢業的他,用獎學金剩下的錢助選,甚至放棄已取得港大及中大的研究生學位,投身區選,更特意租了附近的辦公室,日常協助街坊換身份證,預約診所。由第一道連儂牆出現起,建制區內吹起變革之風,支持抗爭的聲音顯現。雖然多休班警,令他們貼連儂牆提心吊膽,但Will遇過看似休班警的壯男放下兩箱麥記可樂,也有50歲姨姨對何君堯海報吐口水,才知道「唔係年紀大,喺民建聯選區(住),就一定係藍」。街站如民意鏡子,又有藍絲阿叔問「獨立(候選人)係咪同黑衣人有關」,同樣地,亦有街坊極度不滿自動當選多屆的區議員。勝算不大也好,黃邵南說:「好多時唔係因為贏盡力試,而係盡力試完先有機會贏。」區選輸了或取消也好,他仍會投身地區工作,眾籌成立地區辦事處,支援示威者。Will有信心,即使士氣受創,社區不會瓦解,會繼續抗爭,他只說一句:「搏盡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