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鼎明醫生英倫來電,想知道我的近況及危城香港這百餘天的影響;電話中殷殷相問,不是點到為止,而是真心的願聞其詳,接到這個意外越洋送上的關懷蠻令我感動,可稱得上是彼此交淺而情意深長。
算起來和鼎明醫生這兩年多見面不過三、四回,是狄嘉小妹妹介紹的,後來才知道她是曾擔任過信報老總邱翔鐘先生的夫人,兩夫婦與香港報界文化界人士甚為稔熱。
人生晚年的重要角色轉換是被稱金花婆婆,因為經營精制山茶花油取名金花油已將近二十年,以油會友。生平最得意的往事是為曾替我擔任運輸大臣,把油飄洋過海送出去的有大才子陶傑、大處長張敏儀、大公關蘇狄嘉,都是運送去厲鼎明醫生處,嘩,如此陣容說來沒有人相信,還記得有一次陶才子是去擔任好友婚禮的主婚人,但厲醫生一個電話,本無行李托運,只攜一套踢死兔上機的他,因此多了幾道手續外還要代墊先付款,有如此大面子不是在下,是衝着厲醫生也。
厲家人好巴閉,皇親貴族科技頂尖專材一籮籮,初見她時但見有一股凌厲之色逼人而來,有如其姓氏,但一接觸之下,她對文學、藝術、音樂、對生活、對家庭的熱愛行事風格及修養不經意的流露着,有一次笑問她:是否你以為我和蔣勳是家人才愛烏及屋?因為她喜歡蔣勳的畫、文字及他那不同流俗的半隱居生活,她不置可否的默認了。
人與人之間有些無以名之的似曾相識之感,一個稀有的電話,你來我往的交談中忽憶起那年夏天半山居梅夫人,厲醫生房內飄散着薰人欲醉的薑花清香……及散開了一床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