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今年6月反送中運動至今,自殺及送院前死亡個案數千宗,較去年同期大增一至兩成,部份案件謎團未解,全城哄動。例如9月22日離奇赤裸浮屍於油塘海面的15歲少女陳彥霖,警方漠視種種疑點,單憑CCTV片段便匆匆判斷死者是自殺,被質疑警方判斷太草率。
其實近年不少青年死亡案均疑點重重,像2012年及15年兩名十餘歲少年先後離奇浮屍,其中一人頸有刀傷,警方卻僅當墮海或自殺處理。七年前離奇倒斃大廈天井的15歲少年李志軒,警方更一口咬定他是醉酒墮樓,軒母悲痛下力爭召開死因庭才證明愛子死因存疑。今年2月,保安員招智文被發現於頭部有多處傷痕,死在尖沙嘴商廈天台,警方同樣指案件並無可疑,令家屬震怒。這些案件的死者家屬有一個共同心願,就是希望警方重啟調查,或召開死因庭查明真相,解開他們「自殺之謎」。
記者:林穎嵐 趙媛媛
攝影:徐雲庭 麥超億
彥霖親友指疑點重重 母拒開庭
日期:2019年9月
死者:陳彥霖(15歲)浮屍於油塘海面
疑點:死者是游泳健將,全身赤裸、墮海位置不明
職業訓練局(VTC)青年學院15歲學生陳彥霖(Christy),9月22日被發現赤裸浮屍油塘海面,警方指彥霖當晚赤腳走向海濱公園方向,認為案件並無可疑,遺體隨即火化,引起全城爭議。因彥霖支持反送中運動兼是跳水健將,離奇赤裸溺斃看來疑點重重,大批網民更質疑警方極速「破案」背後另有內情。《蘋果》聯絡到彥霖一名VTC同學K(化名),憶述她失蹤前約6小時精神並無異常,更不時用手機影相,不信開朗的她會自殺。彥霖一名男親友亦透露,陳家多名長輩均認為彥霖死因存疑,惟陳母「唔肯開死因庭」,兩受訪者同指彥霖與母關係惡劣,故質疑她指女兒因思覺失調自殺的說法。
K與彥霖均為今年VTC青年學院新生,兩人9月16日早上在課堂上首次見面,一見如故。K指彥霖由開學日起兩星期均缺席,彥霖曾解釋早前因探望在囚男友而襲警,被送往女童院約兩周。K指彥霖由9月16日至19日均有到校上課,形容她個性開朗,很受同學歡迎,強調彥霖沒有濫藥或服用精神藥物,認為她不可能自殺。
向同學透露「好憎媽咪」
K憶述19日早上彥霖上學遲到,上午11時多許抵校時即表示「好攰,成晚冇瞓」及「成晚冇卸妝」,隨即到洗手間落妝。及後彥霖一度躺卧於課室地上,當時K同學怕她着涼便借出自己的深藍色夏威夷恤衫讓她當披肩,其後兩人談及彥霖每日上學車費高昂,「我同佢講可以整張學生八達通,但要影張證件相交表申請。」K隨即為彥霖拍下多張照片,及後彥霖更擺出古靈精怪表情拍攝,明顯精神狀態正常。及至中午K有事先離校,兩人續以通訊軟件對話,最後一次為當日下午2時54分,彥霖以snapchat向K說「Backing home la」(返家中)及「Love you」(愛你),K當時未有回覆,至晚上已無法聯繫。
K指彥霖曾表明「好憎媽咪」及「媽咪冇對我負過責任」,相信陳母對彥霖不甚了解。彥霖一名陳姓遠房親友H亦指,兩人甚少一同出席家庭聚會,形容陳母「唔太理個女」。H指彥霖生父早年因濫藥被送往青山醫院,陳母與他離婚後亦結交男友,他又指多名陳家長輩均對彥霖的死感難過,慨嘆她成長路坎坷,他指有長輩認為案件疑點重重應召開死因聆訊,陳母卻「唔肯開」。警方消息曾暗示彥霖失蹤當天傍晚離校後疑赤腳跳海,但記者曾在同一時段由學校到海旁,沿途遇到不少跑步或釣魚的市民,彥霖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下跳海而不被發現,仍是不解之謎。
■記者林穎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