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Nature）是自然科學界最權威的期刊。能夠登上《自然》的文章，都是影響深遠的發現或發明。最近友人傳來了一篇，此時此地，不得不讀*。來自侯斯頓大學硂麻省理工學院硂牛頓大學及賓州大學的六位學者，發現只要改變訊息在社交媒體的傳送，就能左右民意，扭曲民主選舉。
文章指出，智能手機越來越普及，已經成為了人們和世界接觸的最重要工具。以前民意的凝聚，靠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例如咖啡室中口沫橫飛的討論，以及報紙硂刊物及電視上的資訊。這些意見，不一定中肯，但係都是普及的硂透明的。大家會聽到不同的聲音，政見較偏激的一族，也許會理解自己的看法並非主流，在適當的時候會作出讓步。現在我們在手機社交媒體上看到的東西，大都是朋友的帖子。若果我們Unfriend了政見不同的朋友，更會令我們只聽到同意的聲音，誤以為絕大部份人都認同自己的想法，越來越偏激。雙方都如此，各持己見，互不相讓，只會「攬炒」（Deadlock）。
社交媒體還有更駭人的影響。社交媒體會按我們的喜好，給我們看我們最感興趣的資料。分析用家的愛好，然後聚焦發放最能打動人心的訊息，是現今網絡行銷最有效的策略。在2016年英國脫歐公投中，資訊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就用了facebook的大數據，以人工智能鎖定了在「脫」或「留」之間舉棋不定的人羣，再集中火力向他們灌輸「啱聽」的訊息，影響了公投的結果。可憐的選民，原來給人家「統戰」了，還是蒙在鼓裏。facebook的數據，是在未得當事人同意之下取得的。facebook因此被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罰了五十億美元，創辦人Mark Zuckerberg亦要公開道歉。
《自然》的文章指出，美國及其他國家許多選舉都有網絡黑手的干預。原來不須賄選硂不須種票，只須在社交媒體上作出一些不容易被人發覺的微調，就能影響選舉的結果。
這樣的助選，是否合法硂合情硂合道德，有太多灰色的地帶。可以肯定的就是，全世界參與選舉的政黨，背後都有資訊高手為他們運籌帷幄。本來以為，資訊越來越發達，羣眾的眼睛越雪亮，再難隻手遮天。誰不知我們看到的所謂事實，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為我們度身訂做，精心炮製的「真相」。
*Information gerrymandering and undemocratic decisions. Stewart AJ et al. Nature 573, 117-121（2019）.
鍾尚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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