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受虐】
【本報訊】十.一當日全城多處示威,有傳媒在黃大仙區攝得的片段顯示,一名身穿急救員反光背心的男子,被警察壓倒在地、拗手、膝壓上肢,以涉嫌非法集結罪拘捕。片段中的義務急救員Alfred保釋後接受《蘋果》專訪報平安,透露遭警壓制時頭暈、胃部不適、一度呼吸困難,其後嘔吐不斷。羈留期間,警方指令他「見律師、去醫院二揀一」,結果Alfred在律師未到場已落口供,並在嘔足12小時後始獲送院。
記者:周婷
今年24歲的Alfred,在大專院校讀土木工程系,過去幾個月多次走到示威現場,擔當義務急救員,十.一下午,他跟另外兩名義務急救員組成小隊,在黃大仙區救治傷者。事發約下午5時,警方施放一輪催淚彈,Alfred協助完一位哮喘病人,因感到有點頭暈中暑故脫下「豬嘴」,不料速龍小隊突然向示威者方向追趕,他下意識隨示威者跑,卻因為跨不過路障落單,被一名速龍壓制。
「見律師去醫院二揀一」
根據城大編委拍到的片段,Alfred被壓倒在地、手腕被拗,記者問他的姓名及身份,Alfred說當時被壓至呼吸困難,「個胃好辛苦,天旋地轉」,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才勉強向記者叫出名字。Alfred之後開始不斷嘔吐,雖然有便衣警員給他水、扶他押上警車,但他極度虛弱,上警車時有傳媒再次問他「係唔係FA?叫咩名?」他已無法出聲回應。
噩夢一直延續至他羈留期間,Alfred被押至黃大仙警署後,嘔吐仍未停止,他一直伏在桌上休息,並要求送院,有看守警員卻出言欺凌「你唔係好叻急救咩?自己救自己囉」,又有警員說「你唔使趴喺度喎,我哋點都會畀你見醫生嘅」。但事實是,警察要求Alfred「見律師、去醫院」只能二選一,另有警員向他施軟功,「不斷叫我快啲搞晒手續,就可以快啲去醫院。」
Alfred在律師未到場時極速落口供,他指當時的神志勉強能應付,但他希望有律師陪同,律師最終在當日深夜到場,並再次要求警方將Alfred送院,惟警方仍沒有即時回應,糾纏至清晨約5時、即被捕後足足12個小時,才將他送到伊利沙伯醫院急症室,「醫生一按個肚我就好痛、即刻嘔,之後打針、開止嘔止痛藥」,留院期間他意識不太清晰,被勒令禁食,「因為一食、一飲就嘔」。
醫院羈留期間,警察亦涉嫌無理阻止Alfred更衣,「上咗病房無幾耐,就有醫護想幫我解犯人鏈,換衫,因為件衫好污糟,甚至有做急救時被濺的血迹」,但警察以「總之唔可以解犯人鏈」為由拒絕,直至前日(3日)下午,他羈留了48小時才獲准保釋,終於可以換上一件乾淨衣服。出院一刻,Alfred仍然有頭暈、胃部不適,醫生已要求他之後須覆診,接受照胃鏡等檢查。
繼續救人無懼再被捕
Alfred面臨被控非法集結,問他打算如何應對,他說未有打算,反而是訪問開始前,他率先問記者「可唔可以話我知呢幾日發生咩事?十.一拉咗幾多人?有冇人受傷?」事緣他的手機被警方沒收。
羈留期間,Alfred並未示弱,惟獨在病榻上聽到電視機微弱新聞報道聲,得知十.一當日有中學生中槍,他差點流淚。
自從兩年前加入聖約翰救傷隊,見盡病人不適時的痛苦模樣,Alfred單純地希望幫助病人,縱然明知家人擔憂、親友探望他時害怕得全身發抖,明知自己可能再次在街頭被捕、中流彈受傷甚至死亡,他仍決心繼續在街頭為人急救。一早寫好的遺書,將繼續放在睡房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