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有種超負荷之感，過於我所能承受。心裏多番吶喊「夠了」，自說自話，周圍的怒火卻愈燒愈旺，哪來平息之勢。
那顆射在青年左胸的子彈，像有神明引領似的繞過了心臟和大動脈，救贖了年輕的生命。但幸運之神不會經常降臨，印尼女記者便痛失一隻眼睛。從警方的態度可見，使用實彈將成常態，擎槍指向路人是獲國家嘉許的，黑衣人走上前線的代價愈來愈大，大好青年不斷「送頭」，是出路嗎？
我問身邊的年輕人，經過荃灣一役，前線會不會被嚇怕。他們說：「不會，他們只會愈來愈憤怒，他們連死也不怕。」
政治問題不能用政治解決，大家被迫走進死胡同。政府寧可訂立反蒙面法，一味堵塞，而不去紓解民憤。
我忽然想到陳冠中幾年前的小說《盛世》，裏面有一個科幻的橋段，令我印象深刻。中國政府為了改善國民心情，在食水裏加入化學藥品MDMA，這東西藥性溫和，人吃後不會上癮，也無副作用，唯一功效是讓人覺得心情特別好，覺得世界充滿愛。這藥既能讓老百姓開心，也增加國家穩定系數，堪稱管治良方。
聽同事說，親友在內地活得不知多快樂，社會信用系統，令他們覺得安全、人人守規；人臉識別技術，令他們感到自豪，國家科技多麼先進。不用落藥，已經很開心。相比之下，他們更無法理解香港人今天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