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旅行,玩了一天之後,稿還是要寫的。於是寫稿就成了一天之中最後一個節目。
住酒店,我寫稿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半躺靠着,十分舒適,但一舒適,人就容易睏,寫着寫着神就走了,人還會短暫入睡,然後乍醒。這時候有個現象很好玩,那就是即使覺得睏的時候,我還是在寫稿的,初睏之時勉維持思緒,文字也有條理,但短暫入睡再乍醒之後,寫下的文字裏,在最後兩三行總是跟上文連不上,甚至是完全不同的意思。那就是說從犯睏到短暫睡眠,我一直在寫,從醒着寫進睡眠之中,在失去意識之後,依然寫了一些句子,這些句子是怎麼想出來,再由大腦吩咐手寫下來,那就不知道了。
這是每次都會發生的事情,在清醒時候和糊塗之後寫出來的東西完全搭不上線,但我只知道清醒的時候想寫一篇什麼稿,卻不知道糊塗昏睡之時,潛意識裏卻在寫另外一篇稿。那幾行莫名其妙的文字,就是潛意識裏那篇稿的內容。那是另一個空間了,我一直想知道那裏面有什麼,是如何一個環境,但總是無法潛行進去。這就像我睡覺的時候常常想知道未睡與睡着之間是如何過渡的,猶如兩軍對陣,中間那塊空地是如何越過的,但都不成功,即使在昏沉的時候想着捕捉這一個瞬間,結果都不成功,睡着就是睡着,直至再次醒來,跟生死一樣,醒得來生,醒不來死,如何生,如何死,不要說控制,連知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