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些和理非的「暴力潔癖」,Ronald認為無法一刀切,損毀公物和武力衝擊只是表面結果,最重要的還是背後的原因,「當你見到抗爭者打爛一間舖,但有冇諗過點解?事出必有因,荃灣有人被斬,點解警方可以拉唔到人?7.1立法會內有抗爭者寫上保護文物字句,完全沒被損壞」。
「兄弟爬山、各自努力」是成就這場運動的核心,「不割席不分化」就是講求各方面的合作、互相信任。在遊行後和理非和「冷氣軍師」叫「散水」,令一眾前線感到失望,這樣的鴻溝,是否一句「不割席」就能解決?
「一定要有覺悟,能想像其他人為自己所作出的犧牲,先至能夠成為共同體」
「我唔會將和勇放喺對立位置,即使意見相反,但都係向住同一目標,可能和理非會覺得前線做嘅失民意、欠正當性。但勇武做的嘢係即時對政府構成壓力,而和理非做嘅文宣、登報,可以爭取國際注意,相反激進手法未必可以得到國際支持,如果呢場運動只有勇武而無和理非,喺國際層面嘅影響力會低好多。」N說。
梁繼平於8月中一次集會上的講話,說到「香港人」是一個集體身份,是一個能想像他人痛苦、甘願彼此分擔的群體的「共同體」。誠然,這個所謂的共同體,面目是模糊的,大家各自在看不見面孔的面罩下,呼吸着同一發催淚彈,眼淚滲着汗水,與不相識的手足義無反顧地往前衝。或是站在背後做文宣,進行不合作運動、參與一場又一場遊行的和理非。但無論選擇哪種表達手法,都同樣認為要是香港沒未來,自己都不會有未來。
一句「我可以為你擋子彈,你願意罷工表達訴求嗎?」不但撼動人心,亦把虛擬的和、勇拉上命運般的關係。這個共同體沒有實質的連繫,只有討論區平台、通訊軟件上互動的微弱關係,但他們卻能把這班擁有同共價值的人,想像為「命運共同體」。
N跟梁繼平是朋友,在成長的某個時刻有過交往,N說有着相同價值觀、追求民主自由的香港人就是一個共同體,不論是和理非抑或是勇武,「無勇武一定要為人擋子彈,亦無和理非有必然嘅義務去體會對方嘅痛,一定要有覺悟,能想像其他人為自己所作出的犧牲,先至能夠成為共同體」。
在旁的Ronald,聽到N這樣說,亦禁不住感慨,在濫捕已成慣常、警權無限大的今天,勇武還有多少本錢繼續進行這種「斷臂式」抗爭?「根本已唔係話運動會否成功,上千人被捕,受傷嘅不計其數,實在唔想再有人受傷,一個都不能少」。說着,他忍不住流下眼淚,N看着他,帶點激動的說:「勇武又好,和理非又好,都係為未來而做,將香港當做家,係我哋嘅根,就已經係命運共同體。」
命運是沒法被抗拒的,只能接受。命運讓我們今天在此處相遇,對這個地方有着無法割裂的情感,不會因為一時的黑暗而選擇逃避。共同體的定義,是憂戚與共,是即使看不見對方面容,仍抱持相同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