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抗爭前線上,兩個夢遊者相遇。「你太細個,不如你返屋企啦,唔好留喺度,呢度危險。」說話的人是Leo(化名),15歲,身高不足1.7米,今年升中四。「呢個未來係我嘅,冇人可以阻止到我!」回話的人13歲,身高約1.5米,一臉稚氣卻語氣堅定,教Leo無言以對。
這個暑假,Leo沒如常踩單車游泳消磨時間,由6月初的和理非,蛻變為今天的前線勇武派。衝入立法會、持木盾擋橡膠子彈、徒手檢起催淚彈擲回去,統統不怕。7.27光復元朗,他卻害怕眼前的13歲小弟弟受傷被捕。
「因為佢太細個……我唔想再多個比我更細嘅人俾人拉。」訪問之時,反送中運動最年輕被捕者是一名13歲女生;執筆之時,Leo的憂慮成真,最年輕紀錄降至12歲。7.27當日,那個13歲小弟弟不願走,Leo沒辦法,只能留下陪伴。入夜後,小弟弟終於肯離開瀰漫催淚煙的元朗,Leo送他到西鐵站後,轉身回到前線。
「子彈冇打中個頭算好彩」
面對全副武裝的警察,Leo手上只有一個木製盾牌。當談到第一次擋的橡膠子彈,他說衝擊力不算太大,平淡得像閒話家常,「冇打中我個頭或者隻眼,我覺得已經算好彩」。當日催淚彈放題,其中一枚落在Leo腳邊,他想也不用想,便徒手拾起,擲向警察防線,「溫度其實都係熱嘅,但係掟完我先感覺到係熱嘅」。
「做勇武呢個角色,都係預咗最前、預咗俾人拉。」6.12目睹警察槍指示威者,看到手足受傷被捕,Leo於是越走越前,擔心自己若退縮,勇武派人數可能不足,「到時可能會有好多比我更後生嘅和理非上前線」。
年僅15歲,念茲在茲的卻是「太細個」、「更後生」的抗爭者,究竟Leo眼中那條線是幾歲?他回答:「15歲或者以上。」記者不禁問,除了他本人是15歲外,還有其他原因嗎?他思索良久,才吐出這幾句:「原因就真係冇乜,太細我硬係覺得唔想咁快逼佢上去。」開學後Leo打算響應罷課,藉此向同學解釋社會情況。在Leo心中,勇武與和理非密不可分,8月22日參與和理非的中學生集會,雖帶備頭盔和豬嘴,但只為「以防萬一」要保護同路人:「和理非表達意見,仲係唔聽,就要勇武出手,令政府回應。」
■記者鄧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