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泰教曉我的事 - 畢明

國泰教曉我的事 - 畢明

我支持乜乜,你就可以打。這是什麼邏輯。

是我要你像我一樣髒。

如果香港人的訴求,如李嘉誠說的是震耳欲聾,暴政的鄙陋惡毒,同樣已經奪目盲眼。

什麼人什麼腦袋,說什麼話。這種思維,說明人沒有支持什麼的自由,只能夠支持國家准你支持的。你支持自由、民主、人權、公義、真相,就要被打。

林鄭沒有下台,國泰的CEO辭職了。

支持暴政的人,千差萬錯,冇事;公司/員工支持抗爭、參加抗爭,可以打了,誅九族。一切清楚不過。

國泰CEO及高層要離職,警隊沒有一個人要搣柴,就是今日的香港,也將是明日的香港。你可以接受?

如果今日的一切可以就此不了了之,可以就此無事,等於你接受事情可以如此,公義可以淪喪,良心可以埋沒,從此,全香港人齊齊做護旗手,歌功頌德。高官可以錯而不改,警察可以不出示委任證,可以催淚彈天天放題,可以在室內發射催淚彈,可以濫用私刑,可以徇私枉法對他人懷惡意,可以把觀星筆說成鐳射槍,可以舉槍直射示威者頭部,可以扭曲一切是非黑白,而沒有後果,沒有制衡。你可以接受?

文膽有多重要,這兩天香港人特別明白,小布殊總統的文膽應該是高手,他給過世界一次傳世演說:「人類千萬年的歷史,最為珍貴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不是浩瀚的大師們的經典著作,而是實現了對統治者的馴服,實現了把他們關在籠子裏的夢想。我現在就是站在籠子裏向你們講話。」說核爆都不割席,但我們沒有核彈,他有。

這兩個月,香港人受盡的正是當權者從籠子裏衝出來四圍咬人,處處張牙舞爪的血色恐怖。又或者,它派暴政寵物:暴警出來咬人。統治者的籠子應該插着很多根圍欄:選票,言論自由、司法獨立、新聞自由、三權分立等等都是欄杆。香港還剩下幾多根約制及監督權力的柵欄?權力沒有被馴服,就是極權,就成為暴政。

印度詩人泰戈爾認為:「如果人是野獸,他就比野獸還壞」。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在《政治學》中強調:「把權力賦予人等於引狼入室。」

強如匯豐,強如國泰,都要交出CEO的人頭。

在高層離職之前,明顯國泰已受盡壓力,我在面書說要撐因航,當它寶礦力好了,即被網民大興問罪:「佢炒咗兩個員工又點計先?」

又上一課了,暴政成功令國泰像它一樣髒,成功為你製造杯葛它的理由。炒兩個職員,杯葛吧。但那兩個職員洩露乘客資料,被炒也有理,管理層揸正嚟做不能算是跪。眾怒稍息。

真正的一課,是明白極權要你髒,要你被杯葛,被孤立,它鼓勵大家不停杯葛和割席,團結便潰散瓦解了。

和極權對戰,你不能犯錯,洩露乘客資料誰保得住你。交人,難看,但揸正嚟做,無可厚非,國泰才稍為保得住。

我們在心態革命,在理解革命的進化中,要學懂和養出的,是不隨便杯葛和割席的空間。

炒了兩個該炒的員工,不(杯)葛,修理了一個來生事的國安,不割(席)。是誰四圍落藥,分化煽惑不同的割/葛,無所不用其亟,變相成功孤立香港,也讓我們孤立自己。塊席本來已經細,包容吓啦大佬,鬼唔知道德高地風景好咩。

被暴動、被暴徒、被曱甴、被港獨、被恐怖主義,道德高地粉碎咗好耐了。

不割席、不篤灰、不指責,但可提醒,要修正。如果但凡有批評就是大台,有意見就要割席,那和從不聽意見的777有什麼分別。

813機場又令我想起國泰的教訓,和暴權交手,你不能錯,錯了你不能輕言割/葛。

如果統治者的權力要有籠子,抗爭者的行動是否也該有約制?否則那和極權又有什麼分別?

漢高祖劉邦入咸陽,和百姓約法三章,就是要把自己公義之師的行為,也守在合理範圍,且要公告天下。「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誹謗者族,偶語者棄市。吾與諸侯約,先入關者王之,吾當王關中。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而非無法無天。抗爭的勝負很大程度由民心所向決定,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尹思哲在他的面書寫:「如果國泰當年唔係食咗港龍,如果當年唔貪心中國市場,如果太古唔引入中資,今天會這樣嗎?」我答:「有誰冇貪過中國市場?有的人,現在都是自由的」。

同魔鬼交易,就要交出靈魂。同中共,會有分別?

IG:budmingbudm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