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極星期日,晚上十時上床。
凌晨五時乍醒,四周再默然,總有些門燈、路燈,從來不會一片漆黑;而「你」的一隻、甚至兩隻眼睛永遠只能盯梢黑暗。
醒來上網,驚覺,一夜之間香港的一切已化作傷痕纍纍,期盼的修補難望。
一隻眼睛價值多少?
納粹前面,蘇菲在《蘇菲的抉擇》要抉擇留下那一個孩子?
如果我是蘇菲,寧願即時自殺,無論選擇那一個,餘生比生不如死更淒慘!
一隻眼睛的價值比天高、比海深、無可估量。
兩隻眼,你選擇左眼還是右眼?
身體四肢五官,你選擇失去那一邊、那一樣?
跛手;重新學習使用另一隻手代勞,總有方法得到某程度上的活動。
跛腳;少點走動、裝義肢,也有運動員以超級金屬羚羊腳克服人體極限,重新站上賽道參加比賽。
啞口;只好學習無言、沉默、改用書寫。
耳聾;猶如蕭芳芳曾經說過:如非耳鳴噪音嚴重難擋,活在一片沈靜海於塵囂世上,也非壞事。
至難堪,莫過於雙目失明,縱使失去一隻眼;這空洞自此如星河黑洞,一片永恆漆黑,身心處於混沌,再光明的心,都難以彌補上。
黎明從此不再來,那麼年輕……
明日世界再大,多少新奇待你發現,如今;只餘默然。
昨天的世界曾亦看過、遊過、享受過,難禁為你失去光明感同身受遊走於一片黑漆汪洋。
詞窮;黑、默、墨、漆、暗、深、沈 ……用光啦,解釋不來眼角滑下反映着日光那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