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字咁淺:藏羚與羱羊:保育抑或修復? - 麥煒和

醫字咁淺:藏羚與羱羊:保育抑或修復? - 麥煒和

《侏羅紀公園》講述人類扮演上帝,以基因科技復活恐龍的故事。電影雖用了煞有其事的科學理論,但恐龍實際已滅絕數千萬年,任何殘存的DNA(包括蚊子化石肚中的)早就支離破碎,根本沒可能成功修復。反之,近代才消失如猛獁、斑驢、袋狼、渡渡鳥等,科學家已掌握牠們完整基因,要像電影令物種復活(De-extinction)實指日可待。然而,人類科技做到的,並不代表我們就要去做,當中最大倫理考慮,是倘若世人認為物種滅絕後仍能靠科技修復,便會有恃無恐地忽略保育,及不再珍惜現存的生物。

可可西里的事迹相信大家也有聽聞,上世紀九十年代,藏羚因被大規模盜獵瀕臨絕種,猶幸民間志願隊和及後的國家部門強力實施反盜獵行動,僅餘羊口結果才得以存活(按:可可西里不失為最成功的保育計劃之一)。假使當局起初捨原地保育,改以高端科研基因複製技術,那樣的話,藏羚想必早已絕迹野外,及落得只能靠人工繁殖了(就如「國寶」熊貓和中華鱘)。

第二點是基因科技現階段尚未精純,比方說,庇里牛斯羱羊(Pyrenean ibex)因棲地遭霸佔放牧而滅絕,科學家後來嘗試以羱羊遺下的DNA複製出過百胚胎,當中只有一顆能成功誕出小羊,可惜未幾已因呼吸併發症夭折。故復活生物學雖具理論基礎,但實踐上卻未必如預期中有效。

保育或修復的理念也能引伸至醫學,譬如急性中風治療,理論上,在病發三至四點五小時內注射溶栓劑,便有機會打通血管修復中風引致的破壞。話雖如此,縱治療及時,三分二的患者仍會留有一定程度的殘障,即每治療十至二十人才得一位能徹底康復,就算進行血管介入手術,也只可將受惠比率增加約百分之二十,未計可能併發的出血或其他風險。因此,我們雖有治療疾病之法,效果卻往往差強人意,就像修復羱羊。對付疾病應以保育藏羚為鑑,即是趁為時未晚或未病便要先防:注意三高,改善飲食作息習慣,珍惜身體,做到的話,肯定比出了事才補救來得有效。

麥煒和 腦神經科專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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