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護士悼輕生青年  籲特赦示威者

跪地護士悼輕生青年  籲特赦示威者

【本報訊】過去一個多月,香港只有黑色及白色,滿街黑衣人反對政府暴政,滿地白花悼念在逆權風暴中輕生的年輕人。本身是普通科及精神科註冊護士的朱慧芳,也在地區做義務工作,上周出席「全港反送中聯席」記者會時,她當眾雙膝跪地,希望代表無助的人、焦慮難過的父母,及擔憂年輕人的精神健康工作者,表達大家的憂慮,希望政府切實回應年輕人的訴求。

記者相約朱慧芳在金鐘被毀的連儂牆做訪問,她帶來三朵自製毛巾花,獻給逝世的年輕人。但毛巾花不是悼念用的白色,而是藍色、紫色及粉紅色,令整個祭壇加添一點顏色,「希望畀嚟悼念嘅人睇到唔同嘅色彩,因為我哋仲要向前走落去。我哋係緬懷佢哋,但係我哋都要帶住力量離開,讓我哋一齊嘅力量更加強大」。

她說,「有啲學生可能覺得,唔想好似佔中咁,退咗之後又無result(結果),但其實今次佢哋已經好有成績」,起碼送中惡法已暫緩。抗爭是漫長,未必能一步到位,只要大家並肩而行堅持下去,「最後勝利就係我哋」。

護士朱慧芳帶同三朵彩花獻給逝世年輕人,希望悼念者看到人生不同的色彩。

代無助者撼動政府

當日跪地後,很多人跟她說「做咩要跪呢個政府,唔應該嘅」。她直言記者會前已想過下跪這行為,因當時很無助及憂心,大家正尋找一個企圖在太古廣場輕生的年輕人,「知道年輕人有自己期望,但整個政府唔郁,有人死都無反應」。她下跪是想代表其他無助的人,「呢啲無助嘅人真係做唔到啲咩,去撼動呢個政府,去郁動呢個政府」;她也想代表很焦慮難過的父母,「社會仲有一大班父母,面對年輕人嘅訴求,佢哋唔知點做,佢哋都會害怕」,亦想代表無計可施的精神健康工作者,「一有自殺呢啲嘢,精神科工作者就會諗,其實有咩可以幫到呢個社會」。她直言自己所做的微不足道,只因當時情況逼切,「我都唔介意太過唔好睇」。

逆權風暴中,朱慧芳與無數港人一樣,參加大大小小的遊行。她心痛年輕人犧牲自己的生命及前途,不想再有人輕生,「每一位年輕人都好寶貴,每多一個人就代表多一份力量」,而且全世界已看見他們的力量,「我好欣賞佢哋,係全球各國登報,好有領袖才能,表達能力高」。她讚揚年輕人有創意,如發動7.7遊行,希望將反送中的訊息傳給內地人。「7月1號晚發生咁大件事,但睇到佢哋瞓醒又可以返嚟,keep住呢股力量,有好多新計劃」。送中惡法能暫緩,國歌法不在本立法年度審議,也是年輕人的功勞。

但朱慧芳不忍心年輕人背負所有爭取公義的重擔,令他們太辛苦;擔心若責任大得令他們承受不了,會造出傷害自己的行為,「其實好多中年人、父母或者上一代,都係受緊呢啲苦,都受緊呢啲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嘅苦,佢哋漸漸明白年輕人點解要行到呢一步」。她鼓勵年輕人嘗試與師長及父母傾訴感受,與家人同行,與不同年齡層的人合作,令抗爭層面更大更闊。

社會瀰漫着白色恐怖,警方展開大搜捕行動,不少曾參加示威的年輕人擔心被捕,生活在黑暗惶恐中,「好似無形枷鎖,成個社會都係一個籠牢」;曾發表「慈母論」的特首林鄭月娥,若能特赦示威者,能顯出她作為善良母親的形象,也有助她與學生溝通。

今次的抗爭路漫長,她寄語年輕人不要忘記自己也有其他角色,如作為學生、作為子女,就像生命中有不同色彩,「如果𠵱家太大壓力,不如去做好其他角色,等自己喺不同嘅角色中鬆一口氣,再翻嚟打過」。
■記者陳沛冰

朱慧芳上周於反送中活動中跪地促政府回應民間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