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單從個人演技而言，我更着迷是阿爾柏仙奴（Al Pacino）的《疤面煞星》而不是《教父》。他徹底血腥地演活了一個八十年代古巴窮光蛋追逐美國夢的移民故事，手持M16最後霸氣死亡之前留下一句 "say hello to my little friend"震撼世界。一部被認為最能展現暴力美學的電影，柏仙奴神乎其技的凶狠求生挑動神經。
最近認識了一位韓國貴族，孩童時移居紐約，他跟柏仙奴當了朋友，他告訴我原來今年79歲的超級影帝，曾經笑說至今雪片飛來的劇本，仍然邀約他演出幫會類的角色，極盡嚴肅與沉鬱，他渴望天花亂墜的故事。
這位跨世代的偉大演員，時而情深內斂，時而全外攻型激盪人心，他被評論為少數能體現人性本質的荷李活演員。或許他的成長正是幾許人間洗煉，貧窮犯罪毒品幫派娼妓大包圍的小區，是柏仙奴在後來訪談時形容的Shithole。
沒有資格講夢想的街童，任何多賺幾塊美金的工作也是救命草，搬運苦力賣鞋salesman超市雜工餐廳waiter，也當過短暫的郵差先生，他18歲隨處露宿領教了紐約五十年代的森林世界，學懂了千面街頭語言，這一切是否上天冥冥中的路牌？
柏仙奴的確有句名言：「走投無路的孩子，跑得比別人都快！」柏仙奴生命中有個重要的女人令曾經一度沉淪的他從低谷爬回人間。關於情愛戴安基頓（Diane Keaton）在回憶錄中這樣寫：「他的臉，他的鼻子，還有到底怎樣的雙眼？我嘗試弄個明白也希望令這一切屬於我的，然而永遠也無法成為可能。」連他的情人也不能解讀的一組密碼。
今年初冬上映極為期待的幫會電影《愛爾蘭殺手》（The Irishman），由馬田史高西斯執導，監製暨演員的羅拔迪尼路再遇柏仙奴，最驚動是電影運用特效製作實現兩位影帝回春三十年的戲碼。柏仙奴談到演這個39歲的幫會角色需要有人在旁不住提點他的年紀，不只有年輕的臉，而他的動靜及一切身體語言再度令他亢奮。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正是超級影帝的寫照。
撰文：陳海琪
藍調時光
廣播人。寫作人。電視節目主持人。一直相信：只有逆風而行，才知道飛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