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廣泛宣傳為全球年度時裝盛事,紐約Met Gala就沾上一股驅不散的暴發戶氣質,如果我是喜歡郁手郁腳的厲害國大媽,一定設法組團去大都會博物館前狠狠跳番一支舞,和打扮得鬼五馬六的名利場達人來個熱情擁抱,兩批品味半斤八両的鋒頭躉相逢恨晚,文化出其不意擦出火花,說不定馬上化解中美貿易戰的緊張哩。今年主題是camp,特別慘不忍睹,殷勤搬出已故才女蘇珊桑塔壯膽不但於事無補,甚至越幫越忙,絞盡腦汁的潮流暢泳者幾乎沒有誰能正確演繹那四個字母,統統摸錯隔籬,爭相奔往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的kitsch大本營。開講有話欲速則不達,何況camp是完全不受刻意逢迎的,插兩條羽毛或者穿件核核突突的透視裝固然交不到差,扮成巨型水晶燈和捧着自己血淋淋的死人頭行紅地毯,充其量是巴西嘉年華節奏,連平時最有辦法的假假女士這回也陰溝翻船,馬死落地行一脫二脫三脫四脫,簡直枉作艷舞女郎,踏入萬劫不復的tacky淪陷區了。
香港公關旗手搞粉紅生日派對,門檻當然低很多,與會者居然也有本事出錯,《蘋果》義務廣告統計員的千金便一身桃紅賀壽,乍看似足一卷劣質廁紙。粉紅色矜貴的是那個粉字,染得太紅除了顯得毛躁,還令人懷疑久不曾社交的嬌嬌女是否患上色盲症,佢老竇退休嗰陣唔係話要照顧家人咩,好心咪嘥咁多時間搞三搞四,疊埋心水陪個女去買衫啦。不過着衫離題,到底小事一樁,罔顧佐治古尼抵制汶萊石刑伺候同志呼籲,若無其事去巴黎Plaza Athénée食名廚大餐,才切切實實令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