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馮睎乾馮翁鴻文《夕爺無限好,只係冇交稿》, 眼前似飛來一張摺凳影子般的兩行絕句:「本非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雖是同文,但關於那條拖延症的病根,馮翁自詡比我更頑強, 所以只能同文相煎,炒埋一碟,或許會炒出個拖延而不至於內疚的無恥良藥。
拖延症患者馮翁暫時尚未有脫稿紀錄,而本人在連寫兩篇論文,嚴肅探索《拖延症病因初探》及《有種拖延症,叫精益求精》,似在名采寫悔過書認罪,翌日忽地脫稿來個彩蛋大爆發,炸得編輯一臉灰,是我比馮翁更無恥才對。
拖延界同行人才濟濟,那兩篇深情與至誠的論文見報後,有不少朋友以為我趁機諷刺他們,可見拖延成性的人,都會心虛,但凡心會虛之人,無恥極有個譜,有時還會發誓,若再不能交出來,就如何如何等等。有位台灣同行,一旦拖延症發作,時不時會請我開示。
常常偷雞的我最愛做保長,互相勉勵,更互相起誓,我教他咒自己,如果後天還交不出來某篇特稿,就唔好做人,我唔係人。誰知他說:「沒用的,我可以學喬峰搥胸說:我不是人,我是契丹人!這就不怕食言了。」我說契丹人也是人,你這樣政治不正確,他眼珠一轉,又說:「嘿嘿,如果我到期限交不出來,我就不是人,我是男神。」想不到心虛之人,無恥起來可以比拜東方不敗為師的湯渣更渣。我又以湯渣威脅他,你想成為這樣的人嗎?可惜他不知湯渣為何物,只是說,他絕非無恥,只是把創作的能力用在抵賴上,是無賴而已。
最後感激馮翁溫提,拖延界有行規,藉口不能公開,否則如七傷拳,傷害人也自傷。不過,精益求精才會延遲生產不是抵賴,確實是發自良心的呼喚的自首,可惜啊,這世界上說謊言一萬遍會有人信,說真話說一億次都沒人認同,只覺得是藝術性比較高的託詞。這故事教訓我們,信任是要贏回來的,不是靠強逼人家要信你的。
自從那兩篇論文出街後,的確有人質問,你回得那麼快,就係無綫新聞是是旦旦啦。我哭訴說,你有所不知,拖延症是會時好時壞的,好人好姐的時候,梗係先回為敬啦。看,比無恥無意思,比無賴比較有趣。無恥會變保皇黨,無顏面對老婆,無賴變韋小寶,七個老婆周旋得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