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絲華妲逝世全球哀悼,雞立鶴群的小人則一廂情願效法《紅玫瑰與白玫瑰》男主角佟振保,「不知道為什麼,浪漫的一部份他倒記不清了,單揀那惱人的部份來記得」,別人痛失英才聲淚俱下,我木無表情插嘴「佢真人有時可以相當霸道」,幾十年前的公事念念不忘,光天化日隨時回響,冇家教堪比天天惡毒留言的臭口網民,心胸之淺窄令人髮指。住在馬來西亞的蘇小朋不愧瑜伽系高手,聽到屍骨未寒的拾荒偶像被路人甲詆毀,不徐不疾禮貌回應「我記得你寫過」,就算身心幸福地迷失在曼谷,春宵一刻值數不盡的泰銖,也抽出寶貴時間傳來一頁發黃《號外》,曲線提醒我不要囉囉唆唆。啊,那些美好舊時光,見格子就填見靚仔就上下其手,怎麼都過去了,近年獵人頭機構久不久貼出百年不遇筍工告示,說到底不外包飲包食免費旅行唔使點做之類,回首一望,當年在電影節當文字打雜,二百字一篇的小冊子簡介東拉西扯吹牛皮,辦公室自由出入,還可以公器私用話分兩頭在外投稿秘撈,勉強也可算筍工一份吧?
那篇早已忘記的遊戲文章,正是這樣的產品,應編輯邀請打出行內人推介年度光影嘉年華招牌,借頭借路顧左右而言他,寫的是華妲紀念丈夫傑作面世四份一世紀的《柳媚花嬌廿五年》,趁機發發牢騷。最驚心動魄的是,糊里糊塗又過了二十五年,華妲出殯電視新聞見到嘉芙蓮丹露和珍寶金,忽然眼角一熱──那次華女士帶來電影節的除了《武林盟主》還有《寫珍集》,若干年後黎小姐講起,我才知道無意間為她剛萌芽的時尚花園提供了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