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孫觀琳老師說起,竟不知有位彼此都認識的老人家孫永康,今年已是高壽一百零三歲了,仍健健康康的生活在北角。以前只知道他是老夫少妻的組合,如今那位當年少妻進了安老院,幸賴老夫每日探訪照料並親自奉上午晚兩餐;人間的有情有義,最基本的條件是首先要活得健康長久,否則一切都是空口說白話。
印象中的孫大哥,當年包攬了中環不少大廈的清潔工程,業務鼎盛,七、八十年代的文化界幾位老前輩卜少夫、范子安、余鑑明、南宮博、過來人、馮鳳三、羅秀、梁小中等早已不在人間,而當時的孫永康與這批文人常飲飲食食,還記得他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也記得曾和孫大哥打過麻將,他記憶力亦驚人,其餘三腳全不是他的對手,幸好當時忙碌,沒什麼機會可以向高手進貢。
聽孫老師講起故人,欣慰之外,也迫不及待希望能向他請教長壽密訣;雖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機會取經也是難能可貴。長壽是人人之所求,但大前提要神志清楚、要仍然耳聰目明,否則壽多則成辱,百歲老人仍可照料七十餘歲的髮妻自是另當別論。
忽憶及四十多年前的往事;那回在天香樓有午餐之約,恰好詩人馬朗來訪便帶他同往,馬詩人和孫大哥甫一見面,彼此驚呼失聲,嚇了眾人一跳,原來當年孫大哥在調景嶺,美國領事館任職的馬朗曾前往調解調景嶺孫大哥為首的幾乎暴動事件……。耳聞的詳情今已不復記憶,況且此事件發生在我來香港之前,總之,一場不打不相識的相見歡。如今馬詩人遠居三藩市,詩興不減而孫大哥喜成百歲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