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總理李克強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一句「全力支持香港、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和行政長官依法施政」,竟被港澳辦主任張曉明解讀出對香港特首林鄭月娥的立碑樹傳。此舉有假傳聖旨之嫌,但既然敢公開宣揚,自然也反映中共最高領導層的旨意,證明林鄭月娥取締民族黨、DQ民主派議員和參選人「甚合朕意」。中共為讓特首成為自己牢牢掌握香港全面管治權的工具,既授權,又授法,以粉飾港人治港、依法施政的盛世,實際上是傀儡治港、以法施政。
港人治港變特首治港
李克強就任總理後於2014年宣讀的第一份政府工作報告,因第一次只提一國兩制,未循慣例同時提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從而引起軒然大波,令外界質疑中共改變了治港原則。京官、西環和親共政客、媒體當年都百般掩飾,強調一國兩制不走樣不變形,翌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也恢復了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三幅被。
不幸的是,當年輿論只關注少了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但忽視了報告中第一次出現「支持香港特別行政區、澳門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和政府依法施政」。這一表述已連續六年出現在政府工作報告,從近年的實踐來看,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已轉變為特首治港、以法自治。
在李克強修改對港政策表述後,同年6月出台的《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實踐》白皮書,輿論也聚焦於授權論,即香港的自治權「其唯一來源是中央授權」,特別是全國人大常委會有向特區作出新授權的權力、中央政府有向行政長官發出指令的權力。對「堅定支持行政長官和特別行政區政府依法施政」的新部署,輿論同樣掉以輕心,對中共授意、授權、授法特首實施以法治港沒有足夠的警覺。
不過,以時任特首梁振英的民望而言,中共想實施透過特首以法治港的新策略也是行不通的。況且,舉世皆知,中共的依法施政就是以法施政、黨大於法,並不是接受香港既有的三權分立、司法獨立的法治,如果不從立法的根源上解決問題,特首將在一次又一次的司法覆核中敗下陣。
中共於是放棄ABC(Anyone But CY)的梁振英,改為扶持CY2.0的林鄭月娥,也加快實施授權、授法的步伐。無論是《基本法》第104條釋法,還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就一地兩檢作出決定,都是從法律上為特首以法施政掃清障礙,而林鄭月娥也果然不負中共所望所託,「勇於擔當、積極作為」,加快了中港融合進程。
中共新策略連戰連捷
張曉明今次是首度公開藉解讀政府工作報告闡述所謂「依法施政」。他宣稱,中央在授予特區高度自治權的同時,也必然會全力支持特區政府依法施政。他更盛讚林鄭月娥的政績,包括「依法」取締港獨組織民族黨、阻止港獨分子參與立法會和區議會補選。
然而,由取締民族黨到禍及《金融時報》記者,由DQ立法會民選議員到DQ民主派參選人,顯然有悖香港法治、自由的傳統。林鄭月娥能完成這些任務,不只因為中共授意、授權,也因為中共授法,透過釋法、頒佈決定、發出公函等手法,把指導、支持林鄭的政治行為「合法化」,以避開一息尚存的香港司法獨立的制衡。這與其說是林鄭的政績,不如說是中共落實《白皮書》「支持指導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和政府依法施政」新策略連戰連捷,而且,中共食髓知味,把管治意志化為治港法律的行動只會越來越多,手法也會越來越創新越無恥。
李平
周一至周六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