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吃海鮮的朋友講起了小黃魚,她一向偏愛魚蝦蟹,和我同桌吃飯,是各有所喜,只是對於小黃魚我卻情有獨鍾,之於我它屬於媽媽菜之一,母親拿手的是葱烤鯽魚,在那個年代鯽魚略帶泥土味,是平價海鮮,母親卻有本事令它香噴噴的無腥味無泥味的成為一道美食,尤其滿滿條條大量的葱沾滿了濃魚汁尤為惹味。
除了鯽魚就是小黃魚,虱目魚,同屬早期台灣的普羅大眾魚類,尤其虱目魚,可清蒸、可煎炸、可紅燒、 可放大量葱薑汆湯,在物質缺乏的年代更是餐桌上常見的菜式。小黃魚在巧手烹調下才是特別日子裏的打牙祭菜,如今這三種魚與我記憶中的味道相比已是黯然失色,大廚師掌廚之下也不是那味道了,與味道一起失去的更是生命中不可能再回來的歲月。
到了這個年紀,有點敢說幾乎什麼省籍的菜都試過了;魚類除了海魚東星斑、方脷、老鼠斑、龍躉鍾意外,其他的,可有可無,但對於小黃魚仍未能忘情,也常常試着重現母親的版本,雖遠不及她的功夫,也聊勝於無,那是又一次懷念的味道吧。
一度,小黃魚在香港台灣街市都缺貨,聽說是被識貨的日本食客收購去了,即使買到新鮮小黃魚,價值也不菲,在酒樓食肆餐桌上,更是令人咋舌的價碼。
有一回見到一篇文章講她如何嘗試烹調她曾在日本吃過的小黃魚,詳列了步驟及配料,邊看邊於我心有戚戚焉,原來她向大廚請教過的烹調方法,竟與尋常家庭主婦的母親及師從母親的我烹調方法所差無幾,這所差無幾也不過是所用的裝載器皿及所陳列出來的賣相及更講究擺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