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搭的士,司機大吐苦水,講了他最近親身經歷的故事。三個大陸客搭的士,都是大叔,一路上用普通話高談闊論,吵鬧不堪。抵達目的地時,車費八十元,但三個大男人身上斗零都無,一味嚷着支付寶支付寶,司機說沒有;大叔提議用微信紅包,司機說沒裝微信。
這一刻,三個沒錢付的大叔居然比司機更兇,你一言我一語,不外乎罵什麼「香港太落後」、「我們打的早已不用現金」,諸如此類。最後有人提議,不如給我們銀行帳號,轉給你吧。司機立刻耍手擰頭──怎知道你是否騙徒?何況你要走數,怎追?擾攘一輪,司機決定報警。
警員抵達時,三個大叔仍滿腹牢騷,抱怨香港落後,還振振有詞質問阿Sir:「內地打的都用支付寶,為什麼我們不能用?」阿Sir畀錢唔使你教,於是他冷靜有禮地反問一句:「請問你們有沒有過關?」
他們呆了一下,只能說:「有。」阿Sir說:「既然過了關,這裏是香港,不是內地。內地搭的士用支付寶,不代表香港可以。司機沒有微信和支付寶,不是落後;內地也不用WhatsApp,難道我也說你們落後嗎?」
三個大叔無言以對。結果在警察安排下,他們找到一架收支付寶的的士,用支付寶在那兒付錢,然後由那位的士的司機代他們找數,花了半小時才解決事情。說完後,司機搖頭慨嘆:這類事也不是第一次,之前有位大媽沒現金,那程車只是三十元,為免麻煩,索性不收。我向他建議,以後接載大陸遊客,應該一上車便講明不收支付寶。司機點頭同意。不一會他忽然說:「差佬都有好人嘅。」我聞言覺得可悲。曾幾何時,大家只說「黑社會都有好人」,現在卻弔詭地變成「警察都有好人」。其實警察的本質是服從命令,他們好不好,主要視乎居上層下指令的是誰。但個人意志也是重要的,畢竟是城管抑或警察,只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