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陌度阡】
《連城訣》是金庸小說一部以湖南鄉下為背景的武俠小說,主角狄雲是湘西的鄉下小子,因為進城遭到師伯一門的陷害而含冤入獄,雖然最後認識了大哥丁典,學得一身絕頂武學,但失去了師妹,也失去了師傅家門……這算是一部以鄉土為依歸的武俠小說,以樸拙誠實的鄉下人對照貪財的豪門。小說有提到不少鄉下土產作物,如蘿蔔空心菜(通菜),但這一次是想談一位角色的名字:「凌霜華」。凌是姓氏,也有凌駕之意,而華即花的意思,名字的意思很好:能凌駕霜雪的花。
香港雖屬「無霜地帶」 都有「霜降」
霜是甚麼呢?是指地表附近的水氣凝結成冰晶,因為是由氣態的水份凍凝成固態的冰晶,所以科學上稱為「凝華」,其實跟「露」很相似,不過露是由水氣凝結成液態的露水。在香港,結霜要比凝露難得多,因為氣溫要低得多,而且要有其他的天氣狀況配合才能出現。「霜降」這個節氣在十月下旬,在北方,剛是菊花開放完畢,結霜季節來臨的時候。可是,華南一帶一則地處南陲,二者受海洋恩惠,得以調節氣溫,於地理劃分而言,香港算是「無霜地帶」(frost-free area),可是,香港每年也是有可能「降」下一兩場霜的。
冬至後,北方的寒流一波比一波強烈,開始會有機會出現結霜現象,但結霜不是寒冷就成事的,更要兩個環境因素配合,分別是「晴朗無雲」和「無風」。為甚麼呢?在天晴的寒冷夜晚,溫度下降會特別快,因為雲團會好像被鋪般阻擋熱氣向高空散失,物理學稱為「輻射冷卻」。亦因為急速的冷卻效果,空氣中的水氣(濕度)會大幅提升,地面的草葉會結起點點露珠,即是「露」了(就像冰箱開門久一點時見到內壁凝結水珠一樣),如果夠冷的話就變成冰晶啦,即是「霜」了(找一個從前的有霜冰箱看看就是)。沒有風也是條件之一,因為風會帶走空氣中的水氣,令地表濕度不足。香港位於北回歸線以下,其實是不應有太冷的天氣的,但因為北方的大陸不斷有寒流帶來特冷的氣團(沒有大陸「關照」,同緯度的台南就不會結霜啦),所以每每有低至攝氏三四度的日子。可是伴寒流而來的既有雲也有風,惟有當寒流剛過而立即天晴的日子才有機會結霜。好了,你一定會問,三四度啊!未至零度也會結霜嗎?會的,因為氣溫是三四度,但地表的草葉已到零度了。
惡劣環境綻放美態 比喻隱士君子風骨
香港的冬季少有嚴寒到臨,大家對北方能禦寒的植物都不大認識,菊花凌霜,寒梅傲雪,中國古人都愛以她們去表示隱士君子的風骨,能在最惡劣的環境綻放她們的美態,小說中的凌霜華和丁典為了堅持本性,寧死而不屈從父權,現今的我們還能耐着嚴冬保持個性嗎?可以的,只要大家能由衷相信自己、欣賞自己的原則。(有時就是因為有凜冽的寒冬,才能種出一些特別甜美的蔬菜,下一周開始談談她們的故事吧!)
撰文:坪原猴
新界邊鄉成長的野猴子,拾起父母的鋤頭想保着最愛的農村風光人情,希望每個孩子都能有赤腳走阡陌的機會。